“曲师父有消息了么?”
秦瑶光窝在燕长青怀里,担心地问。
“天山路途遥远,雪莲也并非随处可得。”燕长青轻轻抚着她的肩头,“你不用担心,有一队亲卫相随,曲师父不会有事。”
知道他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秦瑶光仍然不愿意放弃。
在他怀里换了个姿势,她面对燕长青,伸出玉指戳着他的胸口质问:“我担心什么,你是真不知道吗?别跟我在这儿装傻。”
她的口吻有些凶巴巴的,燕长青却好似喝了蜜一样甜滋滋的。
“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一定不会有事。”
燕长青用双手捧着她的脸,在她唇瓣啄了一口:“有夫人在,我不会让自己有事。”
这是给她的承诺。
“哪怕寻不到雪莲,我也能找到法子,把内力中的乌头毒都剥离出来。”
确实是有这个方法,只是过程会很痛苦,最关键的是,很可能会导致他的内力受损,影响武功。
不过,只要能保住性命,跟夫人长相厮守,燕长青觉得其他的事都不重要。
他习武是为了守护自己所爱的人,为了给父母复仇。
当一切完成,他有没有武功,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真?”
秦瑶光用手撑着他的胸口坐起来,瀑布似的长发倾泄而下,一双美眸倒映着烛光,闪亮如星。
燕长青看着她,双唇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跟在战场上的模样,判若两人。
“当真。”
将她搂入怀里,他发出满足的喟叹声:“我还要跟夫人长相厮守,怎么舍得轻易去死?”
又怎么舍得,让她独自留在人世间。
秦瑶光靠在他胸口,想着那乌头毒的凶险,眼眶慢慢湿了。
如果在绿洲部落逃走时,她没有制造假死现场就好了。
也不至于会让他听见自己死亡的消息,会急火攻心差点救不回来。
她问过房霆、问过燕时晏、问过青柏,为了不让她担心,他们都说得尽可能的简短。
但再怎么简短,也能让她想到当日的凶险。
想着想着,眼睛里就流出泪来。
晶莹的眼泪浸湿了衣衫,燕长青将她搂得更紧一些,吻了吻她的头发:“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你痛吗?”
秦瑶光抬眸看着他,被水洗过的双眸湿漉漉的,眼尾泛着一抹潋滟的红。
“你看我不是没事吗?”
燕长青耐心细致地哄着她:“只要不运真气,就没事。”
她为自己流泪,是一种陌生又幸福的体验。
他撒了谎。
哪怕不运真气,也是疼痛的。
那种绵绵细密的疼痛,从乌头毒入体开始,一直伴随他至今。
他已经习惯了。
不过,只要他不运转真气,乌头毒就不会呈现在脸上,当可粉饰太平。
秦瑶光回抱着他,把头埋在他胸口处,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气他不爱惜自己。
他好像总是这样,默默地替她付出。
想当初,他为了辨尘的一句话、一个无法保证的可能,就能用满身鲜血注入血祭阵法,下一个赌注。
而那个时候的自己,连她本人都认为十恶不赦。
现在,又是这样。
她用手指头一下又一下地戳着他的胸膛:“以后不许这样了。”
“嗯,向夫人保证。”
燕长青的声音里含着笑意:“需要我发誓吗?”
“你!”
秦瑶光气结,用力戳了他一下。
燕长青低低地笑了一声,伸手捉过她的手指,凑到唇边细细吻着:“好夫人,以后都不会了。”
自从曲梁告诉他,秦瑶光需要用他的内力来解体内先天寒毒之后,他就没动过任何轻生的念头。
如今,好不容易才和夫人团聚,更没了这等想法。
三日后,东林领着先头部队率先抵达。
“大将军!”
他见到燕长青情绪激动,先汇报完军情,才小心翼翼地问:“将军,您身上的毒?”
燕长青失笑:“谁这么多嘴多舌。”
“大家都是关心您。”
燕长青中毒之事知道的人不多,属于需要保密的军机大事。
但跟着他的心腹,尽都知晓。
燕长青想了想说:“你替我放出消息,就说我为了救长公主身中剧毒,又因为居延城一役加剧毒发,内力全失。”
“大将军?”
东林猛地抬头,身形巨震。
燕长青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头:“放心,我没事。只是想看看,还有哪些人会趁机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