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沙漠和草原,她已经见识得够够的了,但名山大川,她还一个没去过呢!
在地理课上背得滚瓜烂熟的“泰华衡恒嵩”,以及黄山归来不看岳,多么值得向往!
“有钱的时候没时间,有时间的时候没钱”这两句大白话,说尽了秦瑶光的现代生活。
让她空有一颗旅游的心,其实只去过黄山和泰山,还是国庆节和好姐妹去的,满眼都是人头涌动,“排队”两个字贯穿始终。
排队进检票口、排队等缆车、排队上厕所……
如何美丽的景致,都因为人多而失去韵味,自己也被挤得心浮气躁而丧失了欣赏美景的能力。
啊!
原汁原味的山川,多么让人向往!
“母亲,母亲?”
秦瑶光正想得出神,被燕吉音轻声唤了几声,回过神来。
“啊?”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到一些旁的事情,走神了。”
燕锦阳好奇地看着她,心想:原来,不只是我上课会走神,母亲也会走神吗?
“大哥他要告辞了。”燕吉音提醒着她刚刚发生的事。
有个贴心的女儿真好。
秦瑶光投给燕吉音一个感谢的眼神,对燕守拙道:“我送送你。”
燕守拙忙道:“不敢劳烦母亲。”
秦瑶光已经站起身子:“还有些话想跟你交代。”
两人出了房门,燕守拙高大的身形紧紧跟随在秦瑶光之后,姿态恭敬。
“守拙。”
孩子长大了,不能再用“拙哥儿”这个称呼。
秦瑶光唤了他一声,轻声说:“好不容易团聚,我又派差事给你,这一去至少十天半个月,你心里可有责怪母亲?”
几个孩子中,燕守拙一直任劳任怨地肩负起“兄长”这个角色。
无论是在被虐待欺凌的当初,还是在秦瑶光回来之后,他都用自己的方式,尽力照顾着底下的弟弟妹妹们。
就像他跟着房霆外出游历,秦瑶光知道他是想快些长大,习得一身好武艺。
替自己分忧,也为了保护弟弟妹妹。
但不能因为这样,就对他的付出视作理所当然、熟视无睹。
秦瑶光一直都认为,越是老实本分的人,越不能让他们吃亏。
再说了,从年纪上来看,燕守拙如今也还不到十六岁,刚刚上高一的年纪。
再怎么成熟,在秦瑶光心里他都还是一个需要关爱的孩子。
闻言,燕守拙一怔:“儿子从未这样想过。”
在他看来,遵从母亲的命令,乃是本分。
秦瑶光停住脚步,侧身认真地看着他,柔声道:“守拙,你们虽非我亲生,但我早就把你们当作是我的孩子。”
“作为母亲,不愿意让孩子吃苦受累。”
哪怕理智上知晓必须放手让孩子去成长,但在情感上仍是不舍。
“看见你长大了,为母很替你高兴。”
看着眼前成熟的少年,再想起回大景时第一眼看见他时的情形,秦瑶光鼻头一酸,眼眶微红。
他身上那些斑驳的鞭痕,也不知道痊愈了多少。
又有哪些,将会伴随他终身?
为了不让自己钻入牛角尖,秦瑶光把原书中描写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割裂开来,当作是两个不同的人。
只有这样,才能面对她曾经造成的那些伤害。
但不止燕守拙,几个孩子身上的伤,无论她再怎么欺骗自己,都是她亲手造成。
想到那些,再看看眼前懂事又孝顺的孩子,她怎能不心头酸楚?
“是母亲对不住你们。”她语气微哽。
“母亲。”
燕守拙心头一慌,连忙问道:“母亲,可是儿子做错了什么?”
他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突然这样说。
秦瑶光按了按眼角,勉强一笑:“没有。”
算了,她无从解释。
也解释不了。
好在孩子们一个比一个懂事,没有跟她这个不称职的母亲计较。
将燕守拙送出院门,她又细细叮嘱:“出门在外,安全要紧。只要看见你好好回来,旁的什么都不重要,东西取不回来也没关系。”
燕守拙愣住。
在他的认知里,抛头颅洒热血、舍生取义才是正道。
既然母亲交付了任务,那完成任务才是他的第一要务,旁的都不重要,包括他的性命。
母亲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见他的神情,秦瑶光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伸手就想去揉他的头。
然而,燕守拙本就骨架高大,这几年营养充足更是长得飞快,已经高出秦瑶光一个头顶。
她稍微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