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高挑女子从晦暗中走出来,她身着轻薄的春衫走到陆逸之跟前,缓缓行礼。
陆逸之眸底瞬间凝霜,“你是谁?”
“小的春草”女子柳烟眉轻轻一皱,“特来伺候少爷!”
她歪扭着身子,等着陆逸之上前扶她,可脚都撑不住了,也未看见少爷挪一下,无奈自己站起身来。
陆逸之冷眼上下打量了一番,脑子里有了印象,缓缓开口道,“姨娘院里的?二等丫头?”
春草察觉被打量的目光羞赧地低下头,又听见少爷清楚地说出自己的来历,欣喜道,“少爷识的奴婢?”
“嗯”陆逸之环臂,冷冷道,“二等了,还不懂规矩!?不知,深夜无召,不得入室吗?”
“这。。。。。。”春草被问得说不上话来。
“还不出去!”
“是,是。”春草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陆逸之捏起眉心,缓缓躺下,口中小声呢喃,“这个女人怎么下人都管不住,饶不了帮她立立规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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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许之桃从书房的软榻上醒来,看着空荡荡的床侧,暗叫不好!
要是两人宿在一起,回去也算有个交代。可现在,算怎么个事?
许之桃忐忑起身,一会见着张嬷嬷,还不知要怎么收场!
不出所料,刚进院,许之桃便碰了个正着。原来张嬷嬷一早便翘着二郎腿等在了花池子边上。
“昨个野哪去了?”张嬷嬷站起身,掐着腰,呵斥,“大少爷三更就回来了!你晃到现在!姨娘的话可是都当了耳旁风!”
早清正是洒扫的时候,一院子的丫头正都拿着铜盆、扫帚在庭院里忙活。听见张嬷嬷这么夹枪带棒的一句,还以为是骂哪个婢子,没成想却是对着新妇,一时都瞪大了眼。
春喜听见忙放下抹布,奔出来,“嬷嬷这是怨我起迟了?有话咱们私下说不成吗?还要对着主子说我的不是?”
张嬷嬷却全然不把春喜放在眼里,越发拿乔道,“自己的事不当紧,他日莫怪姨娘跨过你去。春日里的花骨朵不知几多,你别当自己栽进了盆,就万事大吉了!”
“嬷嬷教训得是!教训的是!”春喜一边应着 ,一边将张嬷嬷往里拉。
丫头们也不傻,看着张嬷嬷勾着身子瞪着新妇,便知这话是冲着新妇去的!
头次见下人骑着主子脖子骂的,他们好奇上来,一个个放下手中活计,等着看新妇的反应。
谁知这新妇全然没有当家的款儿,反倒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是阿莫无能,还请嬷嬷饶恕。”
这话说的张嬷嬷心里极为熨帖,这么一哭可谓是给足了她颜面,嘴上越发尖酸起来。
她抄着手,一边瞥着新妇,一边跨进门槛道,“您如今是翅膀硬了,哪还听得进老身的话呀!赵姨娘指望您,是指望不上喽。”
张嬷嬷是隔着棉帘子说得这话,可话音依旧被吹了出去。
几个丫头微不可察地一惊,尤其是赵姨娘院里来的春草,看许之桃的眼神都变了。
许之桃暗自一笑,将棉帘子合上,抽泣着缓缓道,“嬷嬷就莫生气了!正当是笨学生才显得老师重要嘛!”
张嬷嬷眼角鱼尾炸开了花,明显被取悦到了,点着桌子道,“打开你的画册子。”
许之桃乖巧照做,想着书中内容,恐春喜脸红,特意使了个眼色将春喜支使出去。
张嬷嬷翻开册子,老身今日便教你一招狠辣的,她将册子翻到一页停下来,递到许之桃眼前。
“夫人想得少爷疼爱,需得自个发现使力点。”她指着画中人,“我所指乃最寻常,天覆于地,乾覆于坤,阴阳之道在此一点。”
她手指画中,男女衣袂交接之处,又道,“现在我便来教你寻这道之源头。”
说着她不知何时从袖里抽出一根,拇指粗细,一臂长短,的玉枝。
“夫人莫怕,且敞开衣裳。初时恐有些痛楚,而后自会叫人丢了神魂!”
许之桃看看那玉枝又看看那画中的耳鬓厮磨,脸色一僵,没想到这张嬷嬷是个实践派!
她忙推脱,“嬷嬷,这,我,别,别!别!”说着起身便跑。
张嬷嬷沉下脸来,“你道是老身愿意如此!”说着起身便追。
这声响,可是惊呆了一院子的丫头,他们看着屋内隐隐的人形,只道,“这嬷嬷好生厉害,竟还敢打夫人!”
“想必是这位夫人太过愚笨,得不了姨娘的心!”春草听着里面的叫声得意洋洋。
一旁的春喜听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是多得姨娘的心?”
春草见被听见忙低下头干活,一边干,还一边偷瞥着屋里的情形。
许之桃好一番逃,终于喘着粗气,将张嬷嬷手中的玉枝摁下,“嬷嬷,饶过阿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