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老人,最不愿的就是死在外面…
李源宽慰道:“有我在,不妨事的。”
李桂呵呵道:“你比阎王爷还厉害?”也不给李源继续开口的机会,道:“就这么着吧。”
李源只能劝李母,道:“妈,您跟我去?”
李母笑道:“这可不中啊。我不在家,你爹饭都吃不上一口热的。”
大嫂子气的拍桌子,李源哈哈笑着打圆场,对大嫂子道:“坤儿才调到江汉市去?我让汤圆给他送一份大礼。”
大嫂子不让:“你给他送啥礼?他有能耐他往上爬,没能耐爬上去也坐不住。那么多孩子,你一碗水端平,哪个都不帮!”
李源笑道:“就一个拖拉机厂,他那个地方,交通便利,做起来比较合适。有没有坤儿,都准备投资的。”
李池都知道拖拉机厂:“东方红?”
李源摇头道:“那些技术都不行,我们去做,就做中国第一,世界第一。”
因为前世家里种过地,了解过一些,李源才会觉得无语。
打零四年国家开始补贴农机后,全国冒出来两千多家拖拉机厂,但有自己研发体系的,只有不到一百家,剩下的全是组装货。
然后就想吧,要多卷有多卷。
各种材质上的压缩,只为了卷低价格,外表上看上去都不错,干起活来纯粹是小马拉大车,啥也不是。
赚的不是拖拉机的利润,赚的是补贴钱。
大聪明太多。
在非洲,完全竞争不过印度,被各种吊打。
然而好的农机,对农民对农业的帮助都极大。
大唐集团很早就从约翰迪尔公司购买了相应的技术,再加上港岛大唐钢铁厂的材料研究不断取得突破,所以机会已经成熟。
听李源这么说,李池两口子哪有不高兴的?
骂归骂,但长子的前途,依旧是他们心中最牵挂的事。
他们只是担心孩子们都去找李源帮忙,那就为难了。
第二天下午,陪母亲看完《霹雳贝贝》后,李源进了城。
街道上行人众多,物价风波已经过去两个月了,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一个头戴白帽身穿白大褂的女人骑着三轮自行车停在王府前面,一群孩子围着转,有大人过来,女人把三轮车后的白布掀开,里面是红灿灿的冰糖葫芦。
现在个体户很多,但并不光彩。
没个正经单位上班,在社会舆论中仿佛跟盲流差不多,因为不稳定。
经济学家们对他们也不友善,今年六月份前,规定七个人以下,赚到的钱用来自身消费的叫个体户,雇工八个以上,就是剥削,就是资本家了。
好在六月后,《私营企业暂行条例》的颁发,才算打开了这个枷锁。
但是暂行两个字,依旧让人心惊胆战。
对了,随着六月份一百元人民币的发行,大黑十不再是人民币的最高面额…
“李源?!”
一道惊喜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李源侧脸看去,盯着阿姨看了稍许后,缓缓道:“你是…邱蕊?”
邱蕊,是他六一年在京城第二医学院实验室进修时的同班同学,还是班长。
炮兵院的公主。
这会儿看起来,依旧气质不俗。
烫着波浪发,穿着呢子大衣和皮鞋,顶多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
邱阿姨上前一步,给了李源一个好大的拥抱后,拍了他胳膊一下,简直气愤道:“伱怎么不变老呀?”
李源叹息一声,道:“实不相瞒,我也因此困扰烦忧了许久。”
“噗嗤!”
邱蕊看着李源笑道:“你还真是一点没变。怎么样,你儿子现在还和小朋友打架么?”
这是当年她想带他回家时,李源常给出的借口。
李源吃惊道:“你还想邀请我去家里看电影么?”
这个年纪,都绝那啥了吧…
“去你的!”
邱蕊脸都有些红了,拍了李源一下后,说道:“我现在在人民文学出版社上班。”顿了顿又笑道:“离你家不远。”
显然,以她的身世和背景,不会不知道李源的根底。
李源回头看了眼王府门头牌匾上的李园二字,伤感道:“马上快住不起了,电费都交不上了。”
邱蕊笑的不行,她道:“那还是去我家吧,请你吃饭。”
李源还能说啥,只能请人去王府里坐坐。
“真没想到呀,李源,你干出了这么大的家业。”
李源带着邱蕊参观起了王府,如今已是深秋,王府内的国槐飘落黄叶,满是秋之静美。
听闻邱蕊的感慨,李源笑了笑,带她去了银安殿偏殿。
邱蕊有些吃惊的看着李源点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