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轻声笑了笑,“若若,谁心里没点事压着呢?”
若若点头,“确实如此,每个人心里或多或少都会有点事,像石头一样,压在那里。可是有的人,他懂得发泄,情绪就会像风一样,来的快去的也快。可如果不懂得排解,那件事就会像石头一样,一直死死地压在那里,到了最后,甚至焊死在那里。这样的结果,是很可怕的。”
林宛摇摇头,“人的一生,过得太快,那给自己多一些时间,去对抗这疾病。可是我想,不是时间的问题。给我再多的时间,我也想不通,放不下,直到老去,死去。”
虽然她的情绪很悲观,但若若还是觉得有希望。因为像现在这样,她有点像跟她聊天的样子,话说多了,诱导她把心底事说出来的机会,也就大了。
想了想,她低头在纸张上写了些东西,然后把纸张递给林宛,看着她笑道,“人生苦短,有些事,必须说给懂的人听。”
林宛温婉地笑了笑,说出的话柔软却不令人爱听,她的语气有些嘲讽,“若若,你觉得,你是懂我的那个人吗?”
这话里的嘲讽意味这么明显,若若自然不要顺着说下去,她淡淡地开口,“不,我觉得,姑姑就像大海一样,心中容纳了太多太多,不是我等凡人可以懂的。”
此话一出,林宛倒是不说话了,开始低头品茶。
若若抿了抿唇,抬眸看向林宛手里的纸张,
“姑姑,这个是我给您开的处方。多是些安神镇定的,除了我给你的那瓶药要吃,这些中药也要抓回来煎,两者相结合,效果会更好。”
林宛看了眼处方上的字,下意识地蹙眉,“又是这些药啊?我都倒背如流了,难喝得很。”
若若笑了笑,“这些中药白天煎了喝,晚上睡前在吃一粒我给你的药,一段时间之后,你会发现好很多。”
林宛似乎很不喜欢中药,但若若已经把处方交给了她,她还是不好意思,当面跟她说自己讨厌喝中药。
若若似乎看出来林宛的心思,笑着说道,“没关系的姑姑,您要是怕苦的话,就随时把糖果或者蜜饯带在身上,喝一口药,吃一口蜜饯,就不会苦了。”
林宛有些忍俊不禁,把药方对折叠好,开口说道,“若若,你当哄小孩子呢。”
若若嘻嘻地笑出声来,顿了顿,她对林宛说,“姑姑,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有什么事情,也要学着慢慢去放下才行。我现在也没有很好的治疗方法,能告诉你的之后,人要往前看!”
林宛点头,保养得极好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
从清晚别墅出来,是晚上八点多。林宛没有留她下来吃饭,她也正乐得自在,在林宛家吃饭,就跟被人绑架在椅子上一样,怎么坐都不舒服。
这几天,依旧是顾千琛送若若去上班。
他亲自来到若若楼下接她。
若若这几天都是在家里住,跟顾
千琛软磨硬泡了很久,他才同意的。
等若若坐到副驾驶,顾千琛才开口问她,“前几天你又去林宛家了?”
若若点头,“我去给她看病了。”
“那她现在怎么样?”顾千琛淡淡地问。
若若蹙眉,实话实说道,“不太好,她是一个很善于伪装的女人。我觉得,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她应该会很崩溃。”
顾千琛没有说话,良久,才轻轻叹气一声,“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是该同情她,还是说她活该。”
当年林宛非要嫁给关沧海,林家的人,包括顾家这些表亲,都极力反对,可她就是一意孤行。陪在一个老男人身旁,浪费了十几年的青春,现在是拿到万贯家财了,可是她快乐吗?
答案很明显是否定的。
快乐的人怎么会得抑郁症呢?
若若抿了抿唇,“其实我有像你一样的困扰,但我在给她治病的时候,我就会想,我现在只是一个医生,一个跟病人没有任何关系的医生。我只有控制好自己,才能不被个人观点左右,从而给她最专业有用的治疗方法。”
顾千琛点头,“那你好好帮她治吧,希望她不要忘恩负义才好。”
若若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的,但看顾千琛不太想再聊林宛的事的样子,她便住了口。林宛会不会忘恩负义,这一点没人能保证,毕竟人心是最不可直视的。
但她现在作为一名医生,一定会竭尽所力去医好病人的。
突然想起了什么
,顾千琛开口道,“宇文轩打算在花都请你吃饭,去吗?”
若若下意识的要拒绝,话到嘴边的时候,忽然有些疑惑,便问道,“他为什么要请我吃饭?”
顾千琛在斑马线前停下车,看了眼前方的红灯,开口道:“他说上次在电话里,他说话有点不太礼貌,所以想请你吃个饭,当面道歉。”
若若一愣,这么点芝麻小事,哪里需要道歉?
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