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不哭,然然不哭,来,哥哥抱!”胡鸿宇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来一颗酒心巧克力喂给艾沫然吃。
浓郁的可可味道冲散了艾沫然对他的恐惧,她用小手揪着胡鸿宇毛茸茸的橘黄色狐狸耳朵,一张樱桃小嘴一抿,先前哭的鼻涕泡都破了。她用甜腻腻的声音喊道:“我还要吃!哥哥再给我一块!”
胡鸿宇正要再给然然一块巧克力,被戚栩山眼神制止,他只好悻悻地收回手。“然然乖,小朋友不能吃太多甜食,会长蛀牙哦!”艾沫然见即将到手的巧克力没有了,她心里对戚栩山的印象更差了,撅着嘴恶狠狠地瞪着她。
戚栩山和顾野只对视了一眼,艾沫然便觉得自己的舌头几乎要烧起来了,紫藤花刺青处已经开始红肿,像是被放在高压锅中烹饪了半小时般。这种痛苦之处又是那样隐蔽,她无法开口说话,大颗大颗的眼泪像鹅卵石一般从眼眶中滚落。
我错了,神明大人,求求您饶了我。艾沫然在心中对顾野说道。顾野听到了她发自肺腑的忏悔,便解除了对她施展的法术。
胡鸿宇当然洞悉了一切,可他没什么立场来阻止这对男女。一个是第一任大巫贤戚栩山,另一个是他的顶头上司顾野,除非他不想活了,否则他才不要趟这条浑水。
他的伤还没有好,也许是很久没有被人这样抚摸过耳朵了,一阵困意袭来,胡鸿宇就这样搂着艾沫然在卧室中沉沉睡去。
胡鸿宇是被艾沫然的脚踹醒的,这孩子睡觉一点都不老实。他醒来的时候,艾沫然正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趴在床上,她脸朝枕头趴下,左手放在枕头下方,右手抱住一大摊被子,左脚和右脚各自往一边撇去,口水流到枕头上,早上一摸还是湿哒哒的。
顾野和戚栩山也还没起,两个人昨晚一定又翻云覆雨了,顾野的花瓣飘的满屋都是,藤蔓顺着地板蔓延。
胡鸿宇对这种事早已司空见惯,他伸了个懒腰,开始穿衣服。他的衣服都比较夸张,荧光绿的衬衫配上白色背带裤,一个逆十字架银耳钉,一条皮制黑色锁骨链,构成了他的今日份穿搭。
虽然昨天胡鸿宇亲口教育然然要少吃甜食,但其实他自己就嗜甜,现在有了小孩,要以身作则,他一边给自己心理暗示,一边拿出一周没碰过的电动牙刷开始刷牙。
他漱口的时候,顾野睡眼惺忪的过来上厕所,和人类不同,身为紫藤萝花神,顾野只需要将根系中多余的水分排出即可,他排出的水还是干净的,所以胡鸿宇会拿顾野排出来的水洗脸、洗菜、浇花。
“顾大人早上好呀!”胡鸿宇热情的和顾野打着招呼。顾野揉了揉眼睛,他的绿色藤蔓像小狗一样奔向胡鸿宇,“早啊狐狸,”顾野捏了一把他的小蛮腰,“昨天拙荆太贪心了,真是把我累够呛。我饿了,今天多做一点。”顾野看着满地的花瓣,耸了耸肩,拿着扫帚开始清扫房间。
胡鸿宇掰了几把蒜苗切碎,然后在碗里倒了三个鸡蛋,将它们搅散,之后起锅烧油,趁这个工夫又切了点葱姜蒜,还掏了一碗大米。不一会一盘蒜苗炒鸡蛋就做好了。冰柜里的冷冻人肉被他拿出了两份,就那样直挺挺的摆在院子里化冻,像两个服装店里的塑料人偶模特。米饭蒸好以后,胡鸿宇脱了围裙,洗干净手,把艾沫然和戚栩山叫起来吃早饭。
顾野吃饭心不在焉的,他并不讨厌人类的食物,只是他昨晚消耗了太多体力,现在只想吃点人肉大快朵颐一顿。戚栩山用筷子尾部敲了敲他的手指,一脸严肃的对他说:“顾野,你忍一忍嘛,你看胡鸿宇早上也是吃的素食。然然还在家呢,大人要有大人的样子。”
顾野不懂戚栩山的话,他无聊到用筷子一粒粒夹着大米饭吃,一边吃一边嘀咕道:“当大人有什么好的,我要当小孩儿!”
艾沫然见神明大人这么吃饭,她也有样学样,吃米饭一粒粒夹着吃。结果自然是被戚栩山一顿训。
饭后顾野和艾沫然被戚栩山罚去洗碗,胡鸿宇哼着歌,顾野皱着眉,对他说:“臭狐狸,你要是不帮忙就少在这里晃悠。”
“哎呦顾大人,瞧您这话说的,小的我是怕您寂寞,这才特意过来给您唱支小曲儿解解闷!”胡鸿宇一笑,嘴角的两颗红痣也跟着抖动。顾野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