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
云昭阴阳怪气:“他可真是心思缜密。”
这就是根本不给她周旋的余地。
老管家乐呵呵直点头:“殿下行事,向来最叫人放心。”
云昭话风一转:“那个私生女住在他东华宫?”
老管家给转了个猝不及防,差点儿L闪着老腰:“……那是陛下的意思。也是因为咱夫人不容,只能暂行权宜。”
他把嗓门压得更低,“夫人和将军就为这个闹到不可开交,大小姐快去劝劝吧!”
云昭心道:果然。
她就知道,晏南天先一步抵达京都,肯定要挖好坑等着她。
这不就来了。
将温暖暖身世搬上台面,乱她父母。
趁此机会将她困进东华宫。
她仿佛看见了晏南天那张淡笑的脸。她知道,他此刻定是在远处遥遥望着她,用猎手的眼睛。
“我去见爹娘!”
*
云满霜与湘阳秀的居处叫做“金玉满堂”。
云昭不许人通传,独自闯了进去。
才到廊下便听见内室传出摔古董的声音。
“哗啦啦”那叫一个清脆。
隔着重重碧金纱,只闻湘阳夫人声线冰寒:“云满霜我告诉你,这婚你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
云满霜闷闷地:“我不和离。”
湘阳夫人阴阳怪气:“怎么,你那心肝宝贝小通房死了,用不着我给她腾地儿L是吧?哎哟,人要是活着回来,你怕是撵我都来不及!”
云满霜憋了一会儿L:“我不和离。”
湘阳夫人又道:“呵,昭昭杀了那贱婢,有没有把你心疼死啊?我告诉你,和离了我就把昭昭带走,你休想伤我宝贝一根毫毛!”
云满霜执拗道:“我不和离。”
云昭:“……”
她这爹,属实是个回音壁。
我不和离……我不和离……我不和离……
湘阳夫人寒声道:“我当年原就想着不该拆散你们这对苦命鸳鸯,只遗憾没找着人,否则当初我就替你给她纳进门来,看你们如何在我眼皮子底下卿卿我我!看你们究竟能有多恩爱,能有多恶心!”
云满霜总算是换了句话:“当年的事,是我的错。”
他干巴巴又憋出一句,“我跟她,不是那样……我不和离。”
湘阳夫人气到哈哈大笑:“野种都这么大了,你和我说不是那样?不是那样是哪样!真有你的云满霜!婚前整个郎情妾意的‘真爱’恶心我,如今又整个矫揉造作的野种出来恶心我家昭昭!我告诉你,我湘阳秀今生今世与你不共戴天!”
云满霜沉声道歉:“……都是我的错!”
云昭忍无可忍,一脚踹开雕花云扇门,横身撞进屋。
夫妇二人吓了好大一跳。
转头看见云昭,湘阳夫人脸上的寒霜顿时化成了绯红颜色,氤氲在眼角眉梢:“昭昭……”
嗓音有点堵。
昨日在金殿上,那野种哭得肝肠寸断,口口声声控诉云昭杀害她娘。当时湘阳秀一颗心啊,真是又揪又疼又喜又忧。
阿昭为什么杀贱婢?自然是为了她这个娘。
生养了这么个好女儿L,这辈子还有什么不值的?
湘阳秀抬起镶金嵌玉的假指套,翻起眼皮,点掉眼角溢出的泪光,掩饰地笑道:“总算舍得回来啦?肚子饿不饿?”
云满霜额角青筋乱跳:“又在外面闯祸!”
“你给老娘闭嘴!”湘阳秀转头吼他。
云满霜悻悻垂下头。
湘阳秀疾步上前,拉住云昭双手:“昭昭不用怕,杀个贱婢而已,算得什么!呵,我就看看谁有本事动你半根手指头!”
云满霜愁到不行,小声嘀咕:“慈母多败儿L。”
这么教孩子,早晚得出大事。
云昭还没来得及说话,湘阳秀便拍了拍她手背,笑道:“而且你晏哥哥都替你解释过了,阿昭也是屠龙心切,出发点是好的!这不就行了,还有什么好说!”
她狡黠地眨了眨眼,一副“我们无脑偏袒你”的样子。
云满霜强行插了句嘴:“你不要总给储君添麻烦。”
云昭心下微沉。
提及晏南天,云伯高兴,阿娘欢喜,阿爹也颇为看重。
这个人,多可怕。
仔细一想,他竟然没有任何明显破绽——在爹娘面前,云昭甚至说不出一个非退婚不可的理由。
皇家的婚约,岂是随随便便说退就退?
更何况晏南天那狗男人不要脸,趁她不在把事给办了。
如今已圣旨昭告天下,她硬要悔婚除非造反。
她不可能逼着爹娘去造反。
云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