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祜没有理他,盯着包振堂道:“包先生所言在理,但今日之情形,我等还有得选吗?”
包振堂指着帐外的大木箱,笑道:“当然有得选。如果选择为阴廷尽忠,可自枭首级,首级会箱送平都山。选择这一条,虽是当阳弃子,但能做阴廷忠鬼。如果选择投奔主公,这边的轿子已经备好,可以乘轿进城。选择这一条,便是弃暗投明,明智之举。但是,无论做何种选择,都要遵从本心,不可勉强,更不可阳奉阴为,存在侥幸和别样心思。这便是主公要你们三思而后行的道理。”
卜祜低头沉思,突然仰头哈哈大笑:“本官原本想先假意附逆,待朝廷征剿大军到来,再于阵前反戈,给予尔等逆贼致命一击,但没想到尔等居然讲究信义诚心,如果本官那样做了,到显得本官狡诈失信一般。既如此,请借剑一用。”
包振堂命一个小校将剑交于他,卜祜接过,冲李正坤施上一礼:
“本官死前乃南宋扬州知府,平生最恨卖主求荣、丧失气节的奸佞小人,也瞧不起叛国降敌、贪生怕死的屑小之徒,在本官心中,阴廷并无大错,本官无反它之理由,且本官受阴天子辟赏之厚恩,亦愿为天子死节,绝不附李大人之逆!”
李正坤也起身对着他一辑:“卜大人表明心志,本将军理解,你死之后,我不会枭你首级,会将你的首级连同躯体一并送到平都山。”
“如此多谢了。”
卜祜说完横剑一拉,鲜血喷出,弃剑而倒,临断气前喊道:
“惜不早遇李正坤!”
李正坤命将卜祜抬出,放入一口大木箱中。
其余城隍和府丞见此,全都浑身颤抖,不能自抑,不禁齐刷刷跪于地上,磕头道:
“我等不过边地小官微吏,既无主公这样的胆略雄才,敢于跟朝廷对立,也没有卜大人这样的豪气节义,在此情形下,实不知该怎么选择,我等索性将此百十来斤躯体交于主公,任由主公处置,不敢有怨言。”
李正坤命众鬼起身,到椅上就坐,对他们道:
“骤临大变,无所适从,也是常情。尔等非成事之鬼,也非坏事之鬼,就留在当阳城中,平静度日吧。”
命包振堂宣令。
有鬼吏给包振堂递一个丝绸卷轴,包振堂展开宣读——
顺天应命:李正坤领五华山将军,开将军府理事。辖五华山全境,并当阳、乌分、兰云、流石、黑沙、仓水六城。
将军府令:
包振堂为将军府长史兼当阳城隍。
李天侯为将军府左司马,筹划军事。
朱高华为将军府右司马,筹划器械军资。
禇雄儿为将军府飞骑校尉、卫队长。
江充为将军府统军校尉。
危重楼为将军府戍城校尉。
颜客翮为乌分城隍
傅皮为兰云城隍。
于立板为流石城隍。
时原为黑沙城隍。
盛景良为仓水城隍。
对于李正坤这种安排,说话人有必要作出说明:
三位军师虽也各管一摊,但主要职责还是在李正坤身边谋大事、筹军机,充当智囊角色。禇雄儿本是主子,但被任命为将军府卫队长,统领着李正坤所夺两千国师府骑兵,负责将军府警戒及宿卫。
当然,两千国师府骑兵已经过清理改造,裁汰羸弱,充实健壮可靠兵勇,更换领兵校尉,加强训导和训练,两千骑兵已成为素质过硬、作风优良、信任可靠的神勇之师,由兄弟禇雄儿统领,保卫将军府,李正坤大可高枕无忧。
江充任统军校尉,看似官职不高,其实非常重要,江充是李正坤的韩信,是非常信任和倚重的大将,李正坤可以根据需要,将当阳、乌分、兰云、流石、黑沙、仓水、五华山的所有军队或部分军队,划归江充节制调遣。也就是说,江充就是李正坤的统兵大将,只是因为目前是将军府之规制,下面只能是校尉,不可能将军下面再设将军,故而没有对江充筑坛拜将而已。
危重楼任戍城校尉,统领着当阳城五百鬼兵,负责当阳城防和城内治安。
颜客翮、傅皮、于立板、时原、盛景良分任五城城隍,都是李正坤信任的鬼。五城远离当阳,又拱卫当阳,不宜文武分设,以免相互掣肘,效率不高,故五城只设城隍,理政统兵一鬼任之。至于下设府丞、衙役队长、主簿等官吏,全部交由五城城隍自选任用。这种安排既是对五城城隍的信用不疑,使得他们感激感恩,同时又是一种战时体制,因为随时准备为即将到来的大战作好准备。
任命之令一出,众鬼皆服膺而欣然。
对于皮赫行、卞孟华、刁琥、元节玖、骆骝、湛懋成、尹芃七个被撸掉城隍或府丞之职的鬼,李正坤早有准备,已在城中给他们建好房屋,将会把他们圈养其中。除开没有自由,吃穿都不会缺。呵呵。
李正坤就这样干脆利落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