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月疑惑:“夫子,敢问……岐王妃是谁?”
“就是我。”祝青臣语气不改,继续道,“‘宫中众人不必惊慌,各自留守殿中即可。若有不听凤令,轻举妄动、散播谣言者,杀无赦!擅自离宫者,斩立决!’”
“好,我明白了。”谢明月马上学着祝青臣方才的模样,在案前坐下,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后开始拟旨。
萧长旭有气无力地抬起头,眼中怒火熊熊,似乎要烧到祝青臣身上。
他还没死呢!
岐王和他奉的什么诏?镇的哪个宫?
下一秒,李钺伸出手,和刚才一样,把萧长旭另一边肩膀上的竹箭拔出来。
“闭上你的狗眼,谁让你这样看祝卿卿的?”
“啊——!”
又是一声惨叫,萧长旭眼睛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谢明月坐在案前拟旨,祝青臣就在旁边看着,觉着还行,没大问题,便从殿中拖了把太师椅出去。
太师椅架在勤政殿前,四十九级石阶上、正中间,能够俯瞰整个皇宫。
祝青臣在太师椅上坐下,靠在椅背上,长舒了一口气。
一晚上没休息,他得歇会儿L。
李钺就扶着刀,像守护神一般,站在他身边。
两个人都抱着手臂,如出一辙的严肃神情,连压下去的嘴角弧度都一模一样。
不多时,便有死士陆续来报。
“报——回王爷、王妃,宫中武库尽在掌握!”
“报——回王爷、王妃,宫中禁军全部投降!”
“报——回王爷、王妃,八道宫门皆已落锁,每道宫门五十死士看守!”
“好。”祝青臣微微颔首,淡淡道,“让将士们去武库装备兵器,一件不留;死守宫门,任何人不得进出;清点禁军,派人看守,若有异动,就地斩杀,不必来问。”
“是。”死士匆匆离开。
这时,林星躲在殿中,小声问:“老师,那我干什么?”
“你?”祝青臣回头,看向林星。
差点忘了,这儿L还有个学生。
祝青臣想了想,指着萧长旭,正色道:“你打他!”
林星撩起衣袖,照着萧长旭的脸,狠狠地给了他一下。
估计萧长旭这回是真的晕过去了,也没被打醒。
林星
收回手,道:老师,打完了。”
祝青臣蹙眉反问:“你就打一下?”
林星扬起手,又给了他一下,不确定地问:“那……那要打几下?”
这孩子也太实诚了,好不容易到了报仇的时候,竟然还问老师应该打几下。
祝青臣深吸一口气:“想打几下打几下,把他打醒为止!”
“打醒之后呢?”
“打醒之后再打晕,打晕之后再打醒。打残最好,打死也行。”
祝青臣不再多说,转回头去,靠在太师椅上。
李钺不知从哪儿L找了件披风,给他盖上,免得他着凉。
李钺又拖了把一模一样的太师椅过来,与祝青臣并排坐着,顺便握住祝青臣微凉的手,揣在怀里取暖。
两个人望着远处隐入夜色之中的宫殿飞檐,神色平静。
只要过了今夜,一切就都好办了。
*
一盏茶的时间,杨公公打开北宫门,祝青臣和李钺从北宫门一路打到关雎殿。
又是一盏茶的时间,两个人用两封诏书,稳住宫里和宫外。
夜深人静,两盏茶,一瞬间,雷霆之威,尘埃落定。
等宫中禁军反应过来的时候,勤政殿已经易主,存放武器的武库已经被把守住了,萧长旭也已经被擒,是死是活都难说。
再等京中官员反应过来,天都亮了。
最后等驻扎京畿的大批军队反应过来,估计还要四五日。四五日,李钺和祝青臣都能把玉玺和虎符盘出包浆来了。
总之,一切都来不及了。
祝青臣和李钺管着前朝,谢明月管着后宫,所有人都安安分分。
至于岐王怎么会死而复生,岐王妃又是何许人也,皇帝是生是死。
没人知道,也没人敢问。
这才叫宫变,用最短的时间和最小的代价,办成最大的事情。
*
不知过了多久。
一声雀啼,天光乍破。
奉君后凤旨,所有宫人留守不出,整座皇城一片死寂。
两个太医低着头,胆战心惊地走在宫道上。
死士提着药箱,跟在他们身后,负责押送,还要时不时伸出手,防止他们走着走着撞到墙上:“两位太医,这边请。”
两个太医点点头,唯唯诺诺地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