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早晨,南木霖去了训练场以后,乌娜像往常一样进到南木霖的房间去替他收拾物件。
谁知在她拖地的时候,一只蟑螂从床底下爬了出来,乌娜赶紧提起脚去踩它,几步没踩中,竟眼睁睁看着蟑螂钻进了南木霖的衣柜。
乌娜生怕它会弄脏南木霖担衣物,于是拼命地将柜子里的衣裳一件一件地抽出来,抽到最后,蟑螂还是没有现行,反而让她发现了南木霖的秘密。
客厅内,乌娜手里握着细脉草,一直在想这是什么品种的草。
想到最后,她把它和南木霖最近的郁郁寡欢联想到了一起,难道儿子最近的古怪情绪是和它有关系吗?
乌娜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于是在中午——南木江早一步回家的时候,就将这细脉草交到了他手上。
没想到南木江一看到它,本就没有平复的心中顿时掀起一股大浪。
后一步进门的南木霖在直奔向房间时,南木江的一声惊吼叫住了他,“南木霖,你给我过来!”
南木霖看到坐在桌边的父亲满脸怒容,还以为他是想接着批评自己在训练中的表现。
于是,他一摇一摆地朝南木江走了过去,眼神却在屋内四处乱窜。
“你说说这个是什么?”南木江向南木霖伸出自己的右掌后,按耐住旺盛的火气问道。
南木霖往父亲的手心那里一看,下一秒急得眼珠都快蹦了出来,“阿爸,你怎么能乱翻我的东西?”
“这草不是你阿爸翻出来的,是我给你打扫房间时不小心发现的。”乌娜在替南木江解释的时候,也不忘劝说南木霖,“阿霖,你赶紧回答你阿爸的话,别再和他怄气了。”
“你说,这是不是细脉草?”原来南木江认得这株草,他问为什么就是要给南木霖一个教训。
南木霖被父亲的吼声吓得狠狠抖了一下,随即低下头默认了。
南木江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他把细脉草往桌案上重重一拍,加大了火力问道:“这草你是从哪里弄来的?你留着它是想做什么?”
父亲的逼问势不可挡,可南木霖无论如何都不能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他,所以此时此刻,他只能保持沉默。
“你是不是想靠它去修炼鸣拳?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细脉草是药性极强之物,以前不知有多少练拳的人折在里头,你就算不爱惜自己的命,难道你连你的父母也不顾了吗?”
乌娜在听见南木江说的种种后果后,差点被吓得晕过去,她捂住憋闷了许久的胸口,道:“阿霖,你真是太让我们失望了!”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南木江紧接乌娜的话用低声颤语沉重地叹道,他亦是对南木霖感到失望至极。
“你们以为我愿意当你们的儿子吗?我真希望你们从来没有生过我!”被南木江夫妇的话直接刺激到了的南木霖,居然第一次对父母发这样大的脾气。
一通胡乱的发作后,南木霖就飞快冲出了家门,小木星见到后也紧跟着他跑了出去。
空旷无人的山丘上,一名失意的少年坐在那里已经整整三个时辰。
从他脸上滴落下来的泪水足足洒满了一大片草地,而在他身旁的草地上,还有一个硕大的身影也立在那里。
身影主人的一双眼睛从开始直到现在,也没从少年的身上离开过一秒。
“阿霖!你到底在哪里?”乌娜眼见天都要黑了,可南木霖还不知在哪里躲着不回家,南木江又因公事在身去了客栈,所以她只能一个人出来寻找南木霖。
她从村里的大道一路寻出来,最后来到一片宽阔的空地上,而空地的两边都是占据着好几亩地的桃林。
虽然看护这两片桃林的护工早就已经收工回到了家中,但乌娜还是能听见里面瑟瑟作响的动静。
再加上乌漆漆的夜幕从头顶上压盖下来,所以当乌娜立身于空地上时,她的上左右三边都是深不见底的黑渊。
前方,空地的尽头处是一座小山丘,那正是乌娜要去的地方。
一想到南木霖很有可能还在山丘那边的牧场里呆坐着,她便顾不上周围越来越诡异的气氛,大步向前方跨过去。
来到山丘的脚下后,乌娜抬起头往上面望去,看见天空中的夜幕正好和山丘的另一边完全叠合在一起,几颗明亮的星光点缀在那里,莹莹欲滴,就好像自然之母的泪珠一样。
乌娜左右顾盼后,见南木霖的身影还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外,于是提步往山丘上方继续走过去。
谁知刚走两步路,她就看见在一片漆黑之中,三只晶亮的眸子从山丘的另一边浮现出来。
经过心底的猛然一颤后,乌娜的目光本能地被它们吸了过去。
紧接着,又有六只同样晶亮的眸子同时从后方闪现出来,联合着前面的那三只一起注视着她。
乌娜很肯定自己遇到了野狼,但它们怎么都是长着三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