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张熟面孔出现,许多人还是觉得高兴的。
他们虽然不喜欢这个疯婆娘,但疯婆娘能办事儿啊,给的钱也很多,每次都能让他们挣上不少,还能给他们的茶余饭后提供谈资。
虽然恶心,但他们乐于看笑话。
“宋嫂子,你来干什么?”
有个看上去刚及笄的小姑娘,眉眼都还没长开来,也就十几岁的模样,但头发已经挽起来,身上穿的也是干练的粗布衫,应该是刚被嫁到村里的。
她对宋轻舒没那么熟悉,其他人一鼓动,也就敢笑着搭话。
“你们家不是挣那么多钱吗?居然还要种地!难道杂碎生意不做了?”
“生意当然要做。”
宋轻舒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评价,但礼貌还是要有的,她也不担心旁边人听见又要传上什么怪东西,笑着回话,“但祖辈都是农民,民以食为天的观念根深蒂固,到该种田的时候什么都不干,总觉得心里空得慌!”
“原来是这样!”小姑娘哎呀一声,“前几天只看到你男人来看过一次,我还以为你们家不打算种呢!”
口头化的闲聊就是这样,聊不出几句信息,还会得到一大堆没有任何意义的废话。
宋轻舒这边随便敷衍几句,她还没觉得不耐烦,就先有等着看热闹的婶子主动开口。
“哎!姜家的!”
“你们家不是打算要往田里堆粪吗!怎么现在改成这么早就过来泼水?”
她说到这里,挑着眉毛和旁边的人交换几个眼神,脸上的揶揄半点都不掩藏,“是不是听大家那么说,你终于也开窍了?”
于是她旁边的另一个就接话:“哎哟,我要你们别去人家面前乱说的噻,难得碰上这么个又固执又愿意往外给钱的,老姜家的真不要粪,下次咱们上哪儿挣钱去?”
“还是你老小子坏啊!”
哄闹传来,人群中一片笑声,大家又互相开着玩笑,但话里话外攻击的都是宋轻舒。
当事人依旧不当回事,倒是那个刚嫁过来的小姑娘被这阵仗吓到,她连散落在鬓边的头发都来不及拨起来,先去问自家一起下田的男人。
“这是咋回事?为啥都这么说她?”
她男人倒是村子里长大的,他扫宋轻舒一眼,眼神中同样有不少嫌弃,就算没跟着其他人一起闹,态度也很明显。
他直接拉住妻子的手臂,不许她往人家跟前蹭,趁着人群胡闹的时候,压低声音训斥:“要你发什么善心?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自己先在村子里发癫的,还能怪大家说她不成?”
“虽然真让她误打误撞挣到几个钱,但后来做的事情都……”
毕竟是个大男人,好面子的年纪,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演那长舌妇,说着就摇头,“你别管就是!”
那小姑娘眼神中有些纠结,来回看上几眼,到底不敢违抗自家男人的命令,低头乖乖种地。
那边人闹上几句,没得到当事人回复,也难免觉得无趣,于是又有人故意凑上去引着宋轻舒开口说话。
“你这是学着大家的模样也给田里放水?咱们种的是谷子,又不是那边那种水稻,放太多水可是不行的,你别听镇子上的人瞎说啊!”
宋轻舒不用问都知道他们接下来要说什么,无非是有人大喊一声还是得往田里放粪才行,然后他们又能笑上一声。
她扯扯嘴角,要不是惦记着现在干旱年间,水比较难得,她都想直接一瓢水泼到那人脸上。
“这哪是水啊,泼的明明是尿,你们不就想听这个吗?”
宋轻舒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把那些水泼下去,她也不知道泼几块田比较好,总之桶里的水泼干净就算完。
“三句话不离屎尿屁的低俗笑话,能让你们玩一辈子。光想着笑话别人,还不如赶紧种地,笑话又填不饱肚子。”
她丢下这么句话,直接转身离开,看都不看一眼背后那些人。
事实证明,人们还是很在意她说的话的,但反抗情绪很高,人群只安静两秒,嗡嗡的议论声忽然炸开。
“什么叫低俗笑话,难道他们家就多高级?”
“她自己敢玩,还不让别人说!”
“嘁,说完就跑的废物,老娘年轻的时候比她强悍的多。就她?因为一时兴起花几两银子在家里堆那么多鸡屎,老娘偏要笑她一辈子!”
人们说完要骂起来,唯独从头到尾都没说话的那个小姑娘看着宋轻舒泼过的那片田,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们家是穷,做饭一般没什么味道,也因为穷,分给小丫头片子的食物不会多,她经常在外面吃些有的没的,因此对味道还算敏感。
她总觉得,那个宋嫂子用水泼过的田带着一种特殊的气味,她说不上来。
但她试图跟她男人说这事时,只会换来一顿骂。
“你该不会想成她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