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姜珏南成功从知府手中拿到放肆练兵的权力,同时也可以光明正大地筛选难民,挑以利用。
这给他们的计划带来一条巨大的捷径,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们所做的事情无比顺利。
难民的情况在一日一日加重,他们的民兵队伍也越发壮大。
终于,某天姜珏南在演练场上带着大家练习的时候,看到个熟悉的少年小跑着过来。
那张脸他认识,是他心腹府中,已经告老还乡的下人的儿子。
他们之间不能有太多牵连,所以才只能几番曲折,找着信得过的人帮忙传信。
“大家稍微休息,好好回想一下刚教的动作,等我回来后要进行检查。”
留下这么一句话,姜珏南跟着那少年走到外面偏僻的地方,压低声音,“找我干什么?”
“我爹让我给你传话。”
少年并不知道这人的身份,打心眼里还有些害怕,他左右看看,拉着姜珏南的袖子让对方附耳过来,才用气音告知,“朝上已经承认战败的事情,边境的城池已经确认彻底被攻破,上头的人没有要救的打算。”
要是他们能拿得出特别骁勇善战的将军,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能逆风翻盘,那说不定皇帝会守住这个地方。
可惜,之前最厉害的将军已经被他担心功高盖主而亲自杀死,造就如今的姜珏南。
现在老皇帝是想如何才能自保,当然不会担心这些人该怎么办。
姜珏南面色如常,把少年当成普通人家的小孩,我要看起来只是在安抚邻家孩子。
但他口中说出来的可不是那些安抚的话,而是足以砍头的内容。
“然后呢?狗皇帝打算赔款多少?打算怎么解决他当时脑子一热捅下的篓子?”
战争是对方挑起来的,但说到底若不是狗皇帝这几年的荒唐举动,事情也不可能到这个地步。
打是打完了,两方领头的人总要出面商量个说法。
要是他们毫无表示的话,敌军很有可能找机会继续进攻。
真要到那个地步,整个王朝都别想安宁。
少年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对方不要钱,不要求我们上贡,要地。”
在资源足够的前提下,土地的多少能在很大程度上决定发展力的限度。
可以说,在他们这个阶段,很多可以避免的战争,都是因为在土地面积上的贪心。
“战况如此惨烈,他们打算要多少城池,五座,还是十座?”
能称得上城池的地方,至少得是江州这样的。
加上其周边附属小城和一些农耕区……十座城已经是不小的赔款。
少年却摇摇头,凑过去把声音压得更小:“对方说一口价,半壁江山,否则免谈。”
哪怕是姜珏南这样的人也没忍住瞪大眼睛,然后笑出来。
好一个半壁江山。
哪有这样狮子大开口的?
要是能答应这样的要求,老皇帝还不如奋起反击,说不定能少输两座城……也有可能被对方直接吞并,就看他敢不敢赌了。
对面很显然是故意找事。
“老皇帝那边呢,他愿意?”
少年又摇头:“没有结果。送出去的信久久没有给他回话,也不知道是朝上还在讨论,还是他们已经不打算管这边了。”
“老大说,不管情况如何,狗皇帝现在很明显是想逃避这个问题,他们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让我先来把消息告诉你。”
有些事情可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皇帝这一做法,实在是太不理智。
“我知道了。”
姜珏南又拍拍少年的脑袋,笑着站直身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随时用来哄孩子的蜜饯递过去,“你做得很好,这个给你,记得吃完处理掉油纸。”
他们想了那么多办法来排除嫌疑,可不能因为这半大少年一块油纸坏了事。
毕竟是仆人的孩子,就算在主子手底下长大,也免不了对好东西有向往。
少年咽了口吐唾沫,小心地点点头,双手接过那块蜜饯,小跑着离开,躲起来吃完处理干净才往回走。
姜珏南若无其事地回到演练场,继续带着大家练习。
面上看上去没有任何波动,实际上接下来的两个时辰,他的心一直被这件事情困扰着。
他是曾经为这片疆土而征战的将军,他不可能不担心。
不管皇帝那边是什么态度,给与不给,只要这边一发难,他们作为战败国,附近几个城池的百姓都绝对不会好受。
好不容易熬到放饭,姜珏南转头去找手下人,让人负责晚练,自己则抓紧时间回家,不打算再过来。
这是宋轻舒之前定下的规矩,在他们家中,只要不是忙的脚不沾地的时候,都要尽可能回家吃饭。
表面上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