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目光炯炯,紧盯着梁飞燕向她求证。
梁飞燕摸了摸肩膀伤口的位置,轻描淡写地说道:“去年东燕来犯,父亲和兄长出城迎战,我与嫂嫂留守后方,不小心被敌军偷袭,肩上受了一箭。”
“箭上虽有毒,但军医诊断是普通的毒,当时就清洗伤口,解了毒素。”
容隐低眉沉眸,“后来,姑娘是不是昏睡过一段时间?伤口愈合后,身体越来越弱?”
“是的。”梁飞燕点了点头,回忆起受伤的那段时间,正是家族巨变之时,“父兄送我回帝都养伤,身体越来越差,后来昏迷过一段时间,大夫也没有查出原因,只以为是赶路太累了。”
“再往后,我受伤的位置结痂了,稍微运转内力,就会导致气血不稳,胸口闷痛,头晕目眩。不管怎么调息,总是不得好。”
容隐温温和和地怼道:“严重时,还会吐血昏迷,直至你身体宛如花朵一般枯萎,这就是千灵散的症状。”
“若是姑娘信得过我,我立刻为姑娘施针,压制毒性。”
“等等……”
盛天明叫住容隐,怀疑地问道:“怎么不是解毒,而是压制毒性?你到底能不能治病?”
梁飞燕叫了一句,“盛大哥……”
盛天明语气缓和许多,还是不愿意容隐诊治。他嘀咕了一句,“谁知道他的医术怎么样?”
好心救人还被人怀疑,容隐也是有些傲气的,不置一词,不疾不徐地收拾着银针,一举一动气度不凡。
见他如此举动,盛天明心虚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容隐摇摇头,顿了顿,“在下只是想到一条规矩,医不叩门。”
盛天明愣了愣,听懂容隐的话外之意,尴尬得脸皮微红,幸亏脸黑看不出来。他看了看虚弱的梁飞燕,又在荒郊野外的,一时左右为难,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容隐。
“千灵散之名,其实我略有耳闻,传闻乃是东燕皇室的秘药,最初用于嫔妃身上,令人无知无觉地丧命。”梁飞燕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又道:“虽不知道它为何出现在边境,确实没有几个大夫能解,能压制住毒性已是万幸。”
盛天明听到此处,才知道自己误会容隐,拦住容隐,“对不住,我误会你了,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我家大小姐。”
“我当然不会和你计较!”
容隐温润一笑,又展开小包裹,仔细地擦拭着银针,朝着梁飞燕吩咐道:“还请姑娘宽衣。”
盛天明识趣地去门口守着,梁飞燕解开外衣,根据容隐的要求,露出脊背,任其在背后施展身手。
容隐用一股巧劲扎针,慢慢捻动着,神情专注又严肃。
一根又一根的银针扎在雪白的脊背上,密密麻麻的,像刺猬似的。看起来有些吓人,而梁飞燕却脸色平静,眉眼舒展,似乎有些惬意。
容隐落下最后一根银针,观察梁飞燕的身体反应,他淡声说道:“我不能做到完全为你解毒,但是为你连续施针半个月,必定能够压制你的毒性,保你三年性命无忧。”
梁飞燕问道:“有什么代价?可会影响我动用内力?”
听见梁飞燕这么问,考虑到他们逃亡的情况,容隐微微凝眉,还是老实承认道:“这三年里,你只能动用五成内力,否则,一切前功尽弃,毒性复发。”
梁飞燕释然一笑,“够了。只要不是完全丧失内力,我就很满足了。”
五成内力用来应付追杀,绰绰有余。
盛天明站在门口,听见二人的对话,也为梁飞燕暗暗高兴,想着自己多承担一些,必定能够让大小姐坚持三年。然后……
这时,他想到最关键的事,这毒一日不解,危机一时都在。
“三年之后,我们大小姐怎么办?”
容隐正在一旁添加柴禾,听见盛天明的担忧,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又继续拨弄着火焰,“你们要想真正的解毒,还得去东燕,那里才有药材配置解药。”
“什么金贵的药材?我们可不可以直接托人买了送回盈都?”
本就是受伤的人,盛天明不想梁飞燕奔波异国他乡,还是与梁家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东燕,遇到危险的可能性很高。
容隐温和地一笑,趁着盛天明十分期待时,吐露出两个字,“不能。”
瞬间,盛天明的脸一下垮下来,没精打采的,看容隐也有些不顺眼,又忌惮他能治愈梁飞燕,在一旁默默生气。
“若是我没有猜错,配置解药需要的药材,只在东燕生长,而且官府管制十分严格。”梁飞燕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说,却足以让容隐刮目相看。
容隐赞道:“姑娘果然聪慧。”
老实说,配置解药需要的药材,不仅仅官府管制严格,而且只有东燕皇宫才有存货。但这些容隐没有告诉梁飞燕,再说下去他的身份就要暴露了。
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