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驿馆大火,差点伤到东燕质子,幸好质子身边有一女子相救,方才幸免于难。诸位卿家有什么意见没有?”
在南楚的帝都,东燕来的质子差点葬身火场,还是他们南楚皇室亲自接待安排的住处,这事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场重大的外交事故。
今日凌晨时分,楚皇在早朝前接到消息,顿时怒火冲天,担忧此事传回东燕,燕皇怪罪于南楚。这不现在一上朝,他就把此事拿出来议论,想与朝臣一起想个解决办法。
有朝臣出列,手握笏板,“臣认为,当务之急应该安排人前往驿馆,探望东燕质子,安抚其受惊的情绪。”
“朕早就安排人过去了,东燕质子不见客。”
若说楚皇为何担忧,就是因为容隐没有接待他安排的人,不知道他是否对南楚的安排不满。
有人不解,“为何不见客?”
楚皇郁闷,没好气地回道:“东燕质子的侍卫统领说,质子昨晚没有睡好,正在补觉,不便见客。”
这不是变相地责怪他们没有照顾好东燕质子吗?
一众人唯唯诺诺,没有提出什么有用的意见,楚皇的脸色越来越黑沉。
殷承择作为南楚太子勇敢地站了出来,“父皇,儿臣认为咱们应该给东燕质子更换住处,让质子住得更舒适,更利于睡眠休憩。”
“哼,换住处,你说换就换,换到哪里去?换到你的东宫行不行?”
楚皇想起接待东燕质子的差事给了太子,结果太子这个不着调的,带着他媳妇一起去接人,恰好遇到梁氏女的尸体入城,夫妇二人起了争执。
还引得东燕质子为梁家人说话,给有心人可乘之机,说他们南楚薄待忠良,任用佞臣。世人怀疑梁家人的死亡另有原因,连东燕人都看不下去了,为此议论纷纷。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当然南楚太子殷承择提出的建议,楚皇也有过考虑,只是没有定夺下来。
他冷哼道:“朕让你亲自迎接东燕质子入城,你却怠慢东燕质子,让有心人有可乘之机。”
“你知道外人怎么议论的吗?”
“先是说梁家人的战败身亡另有原因,连东燕质子都看不下去,忍不住给梁家人伸冤,怀疑是你的好岳父秦相所为。”
被指名点姓的秦怀安,站不住了,连忙出列道:“臣冤枉,请陛下明鉴。”
楚皇和秦怀安之间心照不宣,他挥挥手,道:“爱卿不必惊慌,朕还是信任你的。”
秦怀安道谢,客气地退了下去。
楚皇指着殷承择,又朝着他开喷,“现在驿馆失火,你知道又变成什么样了吗?”
“儿臣……儿臣……不知。”
殷承择紧张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胆战心惊。
楚皇恼怒道:“盈都上下都在传,东燕人杀死了梁家父子,东燕质子还敢出现在南楚的帝都,必遭天谴,这驿馆失火就是警示。而东燕质子在城外的言论,是以挑拨南楚内乱为目的的谣言,并不是真心给梁家人说话。”
殷承择低头勾了下嘴角,低声道:“这么说也没错……”
至少证明东燕质子说的是谣言,能够把他和秦家摘出去,保住清白名声。
楚皇冷眼看着殷承择,呵斥道:“蠢货!现在你是想弄死东燕质子证明他必遭天谴,还是想将东燕质子送回东燕?”
前者有心人会利用天谴做文章,东燕质子死在南楚,燕皇必定大怒,南楚上下难辞其咎,到时候东燕征战的不是北周,而是他们南楚。
现在梁家父子不在了,谁抵挡得住东燕大军?
后者为保东燕质子安危,送东燕质子归国,那他们还有什么筹码遏制东燕南下?南楚送出去和亲的公主不是白白浪费了吗?
不管哪一种情况,都不利于南楚的局势。
驿馆里。
因为昨晚的失火,大多数人还在休息,比寻常安静几分。
梁飞燕一觉醒来已是正午,只觉得浑身神清气爽,舒展了一个懒腰,换了身素雅的衣衫,缓步下楼到大厅用膳。
一抬眸,就见到容隐坐在窗户边,手里似乎在翻阅什么东西,她快步走过去,随意地坐在他对面,“宁王殿下,早上好!这么早就起来处理公务?”
容隐还未抬头,只听见声音就知道是梁飞燕,嘴角笑容温和如三月的春风,“算不上公务,就是一些坊间传闻,你先看看。”
梁飞燕接过去一看,扬唇淡笑,有几分嘲讽的意味,“南楚的皇帝陛下看到这条消息,必定不会高兴。”
“若说东燕人杀了梁元帅父子,你宁王萧云深要遭天谴。那么南楚君臣上下,要遭天谴的人不少,而那位高坐明堂的天子当属第一,无人能出其右。”
当今天下三分,乃是在前朝大夏的版图上裂开的,分为东燕、北周、南楚三国。再往北或者往南延伸,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