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是初秋,地上铺满了落花,空气中都是散不开的怡人香气。
疏冷的月光照耀下,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萧归踩在柔软的花瓣上,思绪不由自主的放空。
小时候他的娘亲带着他去京郊玩,也是这样的满地落花。
他也是这样踩在落花上,柔软的感觉直入心底。
可是娘亲早就死了,死在了他最爱的男人手上。
被当成了一颗无足轻重的筹码,成为了父亲通天仕途上的一块砖石。
萧归伸出手,一枚圆润的粉里透白花瓣落在他的手上。
他注视着这枚花瓣,眼神却空空的。
他好像已经有些记不得娘亲的样子了。
手指用力,将这枚花瓣碾了个粉碎。
萧元思,我会让你不得好死。
萧归收敛心思,破碎的花瓣顺着指缝飘落而下,转过身,却撞进了一双凌厉的眼中。
哪怕是身着常服,也掩盖不住通身尊贵的气质。
萧归看着眼前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的青年,心里一惊,面上却是不显,好像普通的世家子弟一样诚惶诚恐的向着眼前的人问安。
“拜见三皇子殿下。”
眼前这位便是当朝的三皇子殿下,季宴白,元贵妃大寿,他出现在这里倒是不奇怪。
萧归对这张脸也不陌生,毕竟三皇子容貌遗传元贵妃,端的是俊逸非凡,不知是多少京城闺阁女子的梦中情郎。
季宴白皱着眉看着萧归,眼神莫名,
“你是哪家的子弟,为何一人在此。”
萧归从善如流的回应着:
“小人是丞相府的萧归,耐不住殿中嘈杂便出来散散心。”
季宴白还想再问些什么,一个小厮碎步步跑到他身边小声说道:
“殿下,娘娘唤您回去,说是别让各家的贵女们等久了。”
萧归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原来是元贵妃搁着催婚呢。
不过也难怪元贵妃会着急,三皇子已经行冠礼多年了。
在现在这个时代,同龄的男子孩子都能上私塾了,三皇子却连个填房的都没有。
甚至有些流言已经开始朝着某些不可言说的地方偏移……
季宴白有些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却也不好驳了自己母亲的面子,只得转身离去。
不过离去之前深深的看了萧归一眼。
典雅奢华的主殿中,主位上端坐着一位衣着华贵的美貌妇人。
岁月在这位美人身上雕刻了些许皱纹,却也为其增添了几份别样的韵致。
元贵妃久居深宫,好不容易有机会回家省亲,自是和她的亲生父亲英国公有叙不完的话。
她的弟弟,三皇子的小舅子威远侯则是负责招待着诸位宾客,一时间整个宴会好不热闹。
不过大部分的人来这里可不仅是仅仅联络下感情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大殿之中的各家闺秀有些多了。
至于原因大家也是心知肚明。
三皇子至今尚未婚配一直是元贵妃的一桩心事。
举办这场庆生宴之前英国公府也是早早的就在私底下放出了风声。
刚刚三皇子尚未离去之前,各家各户更是挤破了头的想让自己的孩子在贵妃和三皇子面前露个脸。
带来的结果便是三皇子一进门,便有着数不清的炽热目光朝着他望向来。
季宴白感受着那些或炽热或爱慕的目光,不由得感觉到一阵头疼,他的心里还想着刚刚在外面遇到的那个少年。
“丞相府的吗”
元贵妃看着这个有些心不在焉的儿子,皱了皱眉,正想再和他聊几句。
却看到从殿旁急匆匆的走过来一个老太监。
季宴白也看见了这个很久以前一直跟在母妃身边的老太监。
这太监姓洪,在宫里算得上有头有脸的大太监,必然是有几分定力在身上的。
只是如今脸上却带着满满的焦急惶恐,季宴白心里已经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洪公公在元贵妃耳边说了几句话。
一些人的目光也被这番动静所吸引,然后他们便看见一向端庄的元贵妃面色大变。
手上装酒的玉杯一个没拿稳直接摔碎在了地上。
千金难买的酒杯混杂着昂贵的酒液在地上飞散。
声音不大,却使得本来喧嚣热闹的大殿变得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注视着上首的元贵妃,疑惑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元贵妃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事态,迅速的换上端庄的表情,笑着对坐在不远处的萧丞相说道:
“今日宾客众多,不知道怎么的就带进来些有意思的东西,还跟还跟萧丞相您有关,不知大人可否虽本宫一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