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柜上的香薰带出的浅淡木质香,萦绕在整个房间。
安景不懂香水,被扛进来时▃_[(,只觉得还挺好闻。
晏启离单手把安景扛到了房间里面的大床上。
身体接触到床垫时,他整个人还向上弹了弹。
晏启离站在床边,缩成一团的安景便被笼罩在他高大的阴影中。
差点摔懵的安景双手向后撑,仰头看晏启离:“你干嘛?”
从下而上仰视晏启离,对方大半张脸因光影变得更为深邃。
逆光让安景不得不眯眼看他。
试图看清晏启离的表情。
活阎罗就这样杵着,威慑力十足,十分能唬人。
但是!
他已经不是一开始被他吓哭的那个安景了!
知道晏启离不会真的对自己做什么,安景和他对视都理直气壮。
半点不怵的。
太有出息了年年!
有出息的安景大胆猜测:“你要把床让给我?”
仰头的动作,让他脆弱修长的脖颈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突出的喉结随着说话上下滑动。
哪怕身处阴影中,也能清晰看到这莹白如玉的一截。
像黑暗中蛰伏、伺机而动的猛兽,晏启离居高临下的看着对自己完全不设防的笨蛋兔子。
相似的场景,同样的角度。
晏启离脑海里蓦然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安景被自己吓哭的场景。
那一滴泪带着温度从眼角滑落,沾湿了他指尖。
孤男寡男共处一室。
那时候被自己吓得瑟瑟发抖,这时候倒不怕了。
“你睡这。”晏启离从床边移开。
没了晏启离挡着,灯光铺满整张大床。
“不用了。”安景手脚并用从床上爬起来:“这是沈阿姨给你订的。”
他已经蹭了一路,怎么好再鸠占鹊巢。
晏启离打消安景睡沙发的念头:“就你这豌豆公主的样子,确定能睡沙发?”
‘豌豆公主’这四个字,从晏启离嘴里说出来,给了安景一点震撼:
“你还知道豌豆公主?”
晏启离没说话,只是挑了挑眉。
豌豆公主这个词,是他无意间在网上学到了。
了解这个充满理想童话色彩的故事后,晏启离觉得这个很适用安景。
豌豆公主说不定还不挑食。
安景:“……”
明明晏启离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冷脸,安景却恍惚从他眼里品出了一丝骄傲。
这不应当。
战功赫赫的北疆王,绝对不可能因为知道一个童话典故并灵活运用便感到骄傲自得。
安景用力眨眨眼,睁眼再看,晏启离的神色已经恢复正常。
安景心道果然还是错觉。
安景势单力薄,最后还是没有犟过晏启离。
毕竟晏启离可以把他捞来扛去,而只要晏启离不愿意,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拉都拉不动。
晚上一个人躺在宽敞的大床中央,想到在外睡沙发的晏启离,安景的良心隐隐作痛。
北疆王活阎罗,看着心狠冷血,其实骨子里却是一个爱幼护弱的人。
从他把舒适的床让给自己就能看出来。
晏启离不肯让自己睡沙发,于心难安的安景冒出一个念头——
要不让晏启离一起睡床?
两米多的大床,容纳他们两个成年人绰绰有余。
中间还有富余。
念头一闪,下一秒就被安景自己否决。
晏启离不习惯和人同床共枕,肯定不会答应和自己凑合一晚。
当初在家具店,只是试睡晏启离都不愿意。
更别说和他挤一晚……
算了。
就当自己多欠晏启离一个人情。
以后找机会还就行了。
安景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
第二日清晨,司机早早在酒店楼下等着,载着两人往安景老家坐在的村镇开。
没被开发的乡镇,十年如一日的守在这里,变化很小很小。
安景每年都要回来祭拜,沿途都是他熟悉的景物建筑。
只是再也没有守在家里等他回去的人。
路过镇上时,安景想让司机停下,他去买一些祭拜用的香烛纸钱。
安景爸妈去世时,丧葬文化大多还是土葬。
哪怕是到了现在,小乡镇仍然沿用土葬超过火葬。
安景爸妈没有埋在陵园,而是土坟,可以烧纸祭拜。
但司机看起来是很严肃的人,路过一家又一家丧葬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