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没办法回答这样的问题,白色的棉布中间深了一块,一切早就有了答案。
她蓦地扣倒手机,抬手捂上眼睛,不想去直面这样的自己。
脑子里生出一种不太实际的想法,她是不是会错霍砚舟的意了?
听筒里响起沉涩的男声,“笙笙。”
“霍砚舟。”阮梨觉得喉咙发紧,“我……我有点害怕。”
她是真的不敢。
“这很正常,说明你的身体非常健康。”
阮梨觉得耳廓都开始烫了起来,霍砚舟是怎么一本正经说出这样的话的,好像眼下他们在聊什么卫生科普知识。
安静的房间,安静的手机,霍砚舟没有再开口,给足阮梨充分的缓冲时间。
她需要时间去接纳这样的自己,去适应,且直面。
半晌,阮梨终于又小声开口:“霍砚舟,我……很不舒服。”
“我知道。”霍砚舟清沉的声音从听筒里响起,“别害怕。”
阮梨咬唇,再一次慢吞吞地将手机拿起,重新立在桌面上。因为角度的问题,屏幕的右上角只能框住女孩子白皙的脖颈和吊带裙身前覆着的褶皱蝴蝶。
蕾丝质地的蝴蝶,和柔软的真丝钩织拼接,似是可以藏起阮梨的小秘密。
但也仅仅似乎可以。
当它以特写镜头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一切早已经无所遁形。
细密的褶皱纹路在蝶翅的中间变了形,突兀地撑起一点。
“让我猜猜,笙笙藏了什么在裙子里?”
阮梨侧眸,霍砚舟看不到她的脸,她却能将他看得清清楚楚。清俊的男人依然坐在宽大的办公椅里,隔着一道金边镜片,眸光很平,不掀波澜。
这是旁人眼中最常见的霍砚舟,但阮梨却看到了他镜片之下沉暗的眸色。
她知道,他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
这副眼镜,从来都是一种伪饰。
即便看不到她的脸,霍砚舟的眸光也定定凝着,像是在审度思考。
半晌,他给出答案:“是——小花生?”
阮梨想要捂上耳朵。
白皙的脖颈上氤氲出浅浅的粉色,柔软的乌发有几绺贴在颈边,黑与白的极致对比,即便只见一角,也已经足够。
“霍砚舟。”阮梨的声音有些泛潮,以至于吞咽的动作都变得格外明晰。
霍砚舟知道阮梨想说什么,可他从来都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嗯?”
他故意不答。
他要等阮梨自己说出来。
片刻的安静后,阮梨终于哑着声音开口,“你说……要教我的。”
她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恳求他,教她。
“那笙笙还记得我是怎么做的吗?”
阮梨轻嗯。
“嗯,别害怕。”霍砚舟安抚道,好像刚才那个故意使坏
的人并不是他。
“现在,用指尖去碰碰它,轻一点,不要吓到它。”
阮梨蜷了蜷手指,依言照做。
“感觉到了吗?”霍砚舟的声音很轻,却又像是就在她身边,那样近。
“它还在睡熟,我们现在尝试把它唤醒。”
这是一种全然不同的体验,在阮梨过去二十几年的人生里是一片空白。
霍砚舟安静地等着,过了许久才又问:“现在告诉我,它醒了吗?”
“……嗯。”
“什么感觉?”
“……”阮梨咬唇,她觉得自己快要溺在水中了。
“笙笙,回答问题。”
霍砚舟仿佛真的是在认真教学,需要学生的及时反馈,才能确定下一步的教学内容。
阮梨:“感觉,有点奇怪。”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
“那喜欢吗?”
“喜……欢。”
“乖女孩。”霍砚舟用语言褒奖她,“那接下来,我们进行下一步。”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声渐大,将这潮闷的夏夜浇湿。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软黄的床头灯,映着女孩子泛着薄薄霞色的脸颊。乌发似是被打湿,黏腻地贴在颈侧,公主粉的软被上也落下微深的一小片,似是水泽。
阮梨胸口起伏,颈侧薄薄的血管壁绷起。
这是霍砚舟所能看到的全部。
但这原本就是一场极致的听觉盛宴。
霍砚舟往身下扫了眼,扯出个无奈的笑。
他在等阮梨回过神。
良久,阮梨发紧的声音响起:“霍砚舟,你还在吗?”
“嗯。”
“你……”
“笙笙很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