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口,但梅大夫的药不苦,不也将我治好了?哥哥请他进来给我看看吧!”
贾琏心想也是,迎春上次病了,就是这梅大夫给治好的。说不准就服吃他的药呢?
于是答应着就要出去叫人,没想到迎春又叫住他悄声说:“哥哥,姑父病了,我与妹妹日夜侍疾,人眼见得着,那起子小人无话可说。
但□□日在外奔波,我想一定是为姑父寻良医去了。良医难遇,哥哥该弄出些响动来,免得人说嘴。”
贾琏被妹妹孺慕信任的眼神看的老脸一红,自己干的那些事,也没格外避着人,这是招人闲话了?倒是妹妹心实,肯为自己着想。
于是,隔日果然大张旗鼓地到处寻访起大夫来。
贾琏做事还是靠谱的,当晚就把梅大夫带进了林府。迎春趁梅大夫写方子时,将衣袖伸到梅若初眼皮底下,直接说:
“梅大夫,这衣袖上沾了些药汁,有毒,你辩辩,这是什么毒,怎么解?”
梅若初被迎春一句“有毒!”唬了一跳。怎么在贾府提心吊胆的,都没遇着阴私,反而来到千里之外的扬州碰上了,晦气!赶紧想想怎么敷衍过去。
迎春见他的神色就知道他不想多说,直接冷哼了一声:“我既然说这药有毒,那必定是有了十成的把握,找来梅大夫,也是看您医者仁心,想必不愿意见这不干净的东西去害人性命!”
见梅若初还想打哈哈,就没给他开口的机会,接着说:“不怕您知道,这毒药就是下给我姑父林如海的,如今姑父危在旦夕,敌人还在暗处,这林府看似平静实则危机四伏。
我既知道了这事,就绝不会袖手旁观。即便梅大夫您明哲保身,我也让哥哥去外边寻访大夫了,这事若是不能尽快解决,迟早闹出来。
梅大夫,您是咱们贾家带来的人,今日又见了我和哥哥,到时想要置身事外,只怕也难撇清。”
听说想要让别人尽心为你办事,就得把他拉到和自己同一条船上。迎春手上的筹码有限,梅若初未必肯听她的,只能出此下策,赌他忌惮贾府权势,信了自己的鬼话。
梅若初越往下听,脸色越发白,那样子恨不得堵住迎春的嘴。司棋在一旁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只是她乖觉,一句话都没多说。
迎春看他的反应,觉得有戏,忍不住再加一把火:“我使白鹭去林姑娘那儿说话,眼看着就要回来了。她可是林府的人,梅大夫再不抓紧……”
“拿一盖杯清水来,不要茶!”梅若初狠狠地一抹头上的汗,开口道:“我可为琏二爷、二姑娘尽心尽力了,老太太面前万望多多美言……”
迎春见他意动,终于大松一口气。派司棋去备水,自己笑道:“只要看好了,不只老太太,姑父也深谢您大恩!”
梅若初只是皱着眉摆摆手,看着没有被宽慰到多少,从司棋手里接过盖碗,把迎春的袖子浸在水里反复揉洗。
迎春向来信奉小心无大错,她侍疾时故意把药洒的到处都是,就是为了偷渡一些出来。帕子只是掩饰,她就没想着直接把浸满药汁的帕子带出来,那样也太明显了。
如果林家真有人投毒,那人能瞒过林如海的眼睛,一定是个非常细致的人!自己又洒药汁又叫大夫的折腾,一定会打草惊蛇。
所以,她明着用帕子擦拭,实际让药汁流到了自己的内袖上,神不知鬼不觉。
“这药汁闻起来,倒像是寻常的安神方子,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有点儿腥,现在还辨不出来是什么腥?病人怕是不好见吧?”梅若初试探到。
这药果然有问题!!
“瞧您这话说的,病人要是那么容易见着,我还需要花这么大力气吗?不过!姑父虽然不好见,倒是有人能见得着。只是她服药不多,也没吃几天,您有几成把握能看出来?”
“就凭着这稀释的药汁子,可能性太多了!若是有服了药的人可以把一把脉,能多个几成!”
“好!我这就去安排,明日一定让您见着人!梅大夫,此事就拜托您了,姑父若是好了,我们全家都深谢您!只是法不传六耳,今日之事,还请梅大夫保密,连哥哥也是!”
“……不敢当谢,老朽今日只是给二姑娘配了几枚丸药,明日再来给姑娘请脉。”
梅若初还挺上道,自己不让他把这事告诉哥哥,迎春不相信他什么都没猜到。可只要他是个聪明人,就该明白,这事一旦参与进来了,就没有退路,只能听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