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大殿,沈云绾的鼻端便传来了一阵浓重的血腥味,让她不适地皱了皱鼻子。
“陛下,陛下……”
霞影纱的纱帐如梦似雾,纱帐里传来一声声柔弱无依的轻唤,让人骨头都酥了。
太后听了却厌恶地皱起眉。
陈氏当着这么多太医便使出了她的狐媚功夫来,她眼看着都是要抱孙子的人,真是寡廉鲜耻。
“柔儿,朕在。”皇帝却与太后的反应截然相反。
他一脸心疼,快步走到了床畔,将陈贵妃抱在怀里。
“柔儿,刚刚怎么会吐血?太医呢?”
皇帝说着,目光凌厉地扫向跪在地上的太医们。
有了许院判这个前车之鉴,谁都不敢去当这个出头鸟,一群男人缩的跟个鹌鹑一样。得
皇帝本就压着火气,看到这副场面,心头一堵,当场发作:“都聋了不成?”
“陛下不要为难太医了。”陈贵妃扯住了皇帝的袖子。
她唇色苍白,眼中泪意汹涌,哽咽着道:“都怪臣妾命薄,跟陛下情深缘浅,恐怕以后再也不能陪伴陛下了。”
陈贵妃想要用泪水泡软皇帝的心肠。
她说出两个人私底下的称呼:“柔儿临去前就只有一个心愿,就是看着泽儿当上太子。夫君,柔儿求你了……”
陈贵妃椎心泣血的一番话让皇帝的脸色变了变。
他的食指霸道地点上陈贵妃的唇:“柔儿,朕不许你这么说。朕还要和你相伴到老……”
然而,这两人你侬我侬的画面却
让郑太后觉得异常刺目。
她的眼底泛起无边的寒意,当众冷哼了一声。
“夫君?一个嫔妾,有什么资格叫皇帝夫君!”
“既然知道自己命薄,是个没福气的,就更不应该奢望不属于你的东西。”
郑太后冷眼扫过去,目光在空中与皇帝交汇,仿佛燃起了“噼里啪啦”的火花。
她冷笑:“进宫也有二十多年了,依哀家看,你的宫规都学到狗肚子里了。”
“太、太后娘娘……”
太后的突然出现把陈贵妃吓得结巴了,脸上露出的表情更是如同老鼠见了猫。
“枉费哀家听说你小产了还特意来探望你。这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却公然染指太子之位。陈氏,你可知,后宫不得干政!”
郑太后痛心疾首地说道:“还有陛下,你如此放任陈氏,你眼里还有祖宗家法吗?”
“母后,陈氏也是一片爱子之心。”皇帝没想到太后会揪着字眼不放,只得温言解释。
“好一个爱子之心。”
“陈氏若是当真为了宸王好,就该教会宸王尊敬兄长、恪守本分,而不是在后宫、前朝兴风作浪。”
“陛下,哀家提醒你一句,谨王居嫡居长,太子事关国本,不要再当成儿戏了。”
“母后的教诲,朕一定会铭记在心。”皇帝耐着性子说道。
郑太后轻哼了一声:“陈氏忘了宫妃的本分,若是不罚,后宫妃嫔岂不是人人效仿,皇帝以为呢?”
闻言,建武帝深深
地皱起眉,思索着该如何将太后应付过去。
就在这时,陈贵妃的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柔儿!”建武帝肝胆俱裂,一双大手紧紧按住了陈贵妃的肩头,厉声道:“太医!”
“陛下……”陈贵妃的目光痴痴地望了一眼上首的皇帝,渐渐合上了双目。
“母后,你非要把柔儿逼死才甘心吗?”建武帝失态地对着太后大吼道。
他的脸色仿佛黑云压顶,让殿内的宫人们连呼吸声都放轻了。
上前查看的太医更是吓得双腿一个哆嗦,险些扑倒在床边。
他低声道了一句:“陛下,微臣失礼了。”
接着,战战兢兢地伸出手,将陈贵妃紧闭着的眼睛强行撑开,看到对方涣散的眼神后,心里“咯噔”了一下。
“陛、陛下……贵妃娘娘她、她……”
建武帝忍无可忍,朝着太医伸出一个窝心脚。
他弓马娴熟,身材健硕,这一脚的力道哪里是太医可以承受的!
只见太医在地上滚了几滚,脸色惨白,却连痛呼都不敢发出。
建武帝冷笑:“一群尸位素餐的废物。若是治不好贵妃,朕让你们全部陪葬!”
大殿内,太医们嘴里一边喊着“陛下息怒”,一边叩首,一时间,耳畔全是“咚、咚、咚”的声响。
建武帝赤红着一双眼睛,眼中寒光凛凛:“混账!还不滚过来给贵妃看病!”
皇帝没有指名道姓,然而这次,太医们不敢再“谦让”了,一齐拥上前,把
脉地把脉,看舌苔的看舌苔……
然而,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