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翘把心一横,说道:“陈令昂在太极宫被钱有福拦住了,此事还惊动了贵妃娘娘。”
眼看着郑太后的脸色越来越冷,翠翘连忙把头低下,快速说道:“小满公公带的人手不及对方人多,现在正僵持着,想必一会儿贵妃娘娘就该把人带走了……”
太后冷笑了一声:“宣郑延年,让他把陈令昂带来见我。阻拦者,格杀勿论!”
郑太后的声音含着森冷的杀意。
淮安大长公主见状,朝柳双说道:“得劳烦柳女官走一趟了,把我那个不成器的女儿叫进宫。”
柳双闻言,立刻看了一眼郑太后,见郑太后微微点头后,她立刻露出一抹笑容:“大长公主有事只管吩咐奴婢。您放心,奴婢这就帮您去跑腿。”
说完,也不耽搁,给郑太后和淮安大长公主行礼后,悄悄退出了大殿,避开前边,走了另外一条路。
郑太后看了一眼淮安大长公主:“一会儿皇帝就该找哀家兴师问罪了,皇妹需不需要回避?”
“看皇嫂说的,我今日进宫,是为了跟皇嫂讨一道赐婚的懿旨,也是不凑巧,却撞到了这种事。”
淮安大长公主施施然落座。
自己进宫可瞒不过所有人,与其回避,显得自己心虚,还不如大大方方地呆在这儿。
淮安大长公主对自己的这个皇帝侄子还算了解,以对方的自负,绝不会认为自己会半路下船,给女儿重新换个靠山!
郑太后微微一笑,一
改之前的冷漠,命令宫女给淮安大长公主上茶。
她柔声道:“尝尝哀家殿里的茶,和你平时吃的有没有不一样?”
淮安大长公主松了口气,太后这副语气,说明自己所求的事情稳妥了。
她这时有了几分品茶的心情,喝了一口之后,脸上露出几分异色:“皇嫂,恕我孤陋寡闻,这是什么茶叶,味道虽然不够醇厚,却很清甜,并且还有着一股清新的香气。”
淮安大长公主一开始还觉得茶味怪怪的,可是连喝了两口之后,忍不住将剩下的半盏茶一饮而尽。
“皇嫂,难道这是花蜜?”
“这是云绾给哀家调配的药茶,她知道哀家不喜欢喝那些苦汁子,便想出了这个法子。一会儿哀家让人给你包上两斤,这喝上四天,身体都轻盈了。”
郑太后是知道淮安大长公主的,即使她保养得再好,也和自己一样上了年纪,不仅没了年轻时的精力,还总觉得疲乏,身上懒懒的。
云绾这药茶,自己喝了之后,不仅一觉到天亮,日常去花园里散步,也不用走上几步就气喘吁吁地让人去抬凤辇了。
“真是一个可心的孩子,不怪皇嫂疼她。”淮安大长公主笑容亲切,“皇嫂,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郑太后微微一笑:“客气什么。若是哪天你药茶喝完了,也不必找我,只管找她去讨就是了。”
郑太后笑吟吟地瞥了沈云绾一眼:“到时候可不许你藏私。”
“
太后娘娘,既然是您的吩咐,我还能连这点孝心都没有吗?”
沈云绾不开心地扁了扁嘴:“您这般想我,我可伤心了。”
“行行行,都是哀家的错。哀家老糊涂了!”
郑太后伸出食指,轻点了一下沈云绾的额头。
淮安大长公主在一旁看着,只觉她的眼神波光流转,居然从中看出了几分熟悉之感。
可是淮安大长公主苦思许久,仍是没有想起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
直到她的思绪被人打断。
“太后娘娘,郑大人已经将陈令昂带来,此刻就在殿门外,要不要宣他觐见?”
翠翘进来禀告。
“宣。”
郑太后瞬间便收起了嘴角的笑意,目光微冷,注视着殿门口的方向。
很快,一个年约四十、生的魁梧健硕的男子走进殿内。
他单膝跪在地上,声若洪钟:“微臣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
“郑大人请起,你事情多,哀家就不留你了。”郑太后三言两语就将郑延年打发了,以免他留下,一会儿被皇帝撞见,又碍了皇帝的眼。
郑延年闻言,也不拖泥带水,快速退出了大殿。
他虽然是太后娘娘的族人,又深受太后娘娘信任,平时为了避嫌,很少会来坤仪宫。
因此,方才看到淮安大长公主在此,郑延年尽管心头生疑,却并没有问出口。
“把那陈令昂押上来。”
等到郑延年走了,太后对着宫人喝道!
刹那间,苏小满便将五花大绑的陈令昂拽进
了大殿,不等陈令昂行礼,将他两边膝盖一踢,脑袋按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
“学生陈令昂,参见太后娘娘。”
陈令昂忍着身上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