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辛茹苦地扶养长大。当初怕你被人所害,凡是你吃用的东西,我都要亲自过目、亲自品尝。可是,你理解过我的苦心吗?”
太后淡淡一笑:“我知道,你不满意明月,是因为明月是我挑选的,你怕受我摆布,所以冷落明月。那你知不知道,当年,我若不选明月做太子妃,齐国公怎么会站到你这边?”
太后指着陈贵妃:“难道你要依靠陈家吗?他们能帮到你什么?如果不是淮安借势给他们,他陈家连在京城立脚的资格都没有!”
“母后,您的苦心儿子当然知道。”
皇帝有些烦躁地打断了太后的话,某种程度上,自己跟陈语堂也不差什么。
岳家的脸色自己也看了好几年。
可自己是皇帝!身为一国之君,却要看臣子的脸色,还有比这更荒唐可笑的吗?
郑太后看着儿子脸上神色变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尽管已经对儿子失望透顶,仍是为明月感到不值。
“你厌憎齐国公对你不敬,明月呢?她对你可有半分不敬之处?她就差把一颗心剜给你了,你还要嫌她那颗心血淋淋的。明知她对你一片痴心,你还冷落她、践踏她……她才二十不到,她才二十不到啊……”
郑太后用帕子遮住了脸
庞,掩去眼角的泪痕。
她压下声音里的哽咽。
“算了,我不能总念叨着她,让她在下面也不安心。”
郑太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一双凤目凌厉非常,犹如宝剑破匣而出,激昂的剑气织成了一张绵密的剑网,逼人的寒气无孔不入。
“皇帝,哀家且问你,陈氏当年进宫,有没有婚约在身上?!一女不嫁二夫,你却君夺臣妻!你以为,把梁家解决了,你就能高枕无忧了?”!
郑太后凤目一弯,笑意从眼角溢出,只是却含着浓浓的讥诮。
“当年的事,齐国公已经掌握了证据,甚至,还找到了梁博学的父母,把人藏了起来,指使他们两个去敲登闻鼓,要把你的丑事闹得人尽皆知!”
“母后!”皇帝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情,激动之下,竟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而一旁的陈贵妃更是脸色雪白,吓的全身都在发抖。
“陈氏,你这个时候知道怕了?哀家看你动手的时候倒是心狠极了。那梁博学已经够警醒了,却过不了红粉骷髅关。若不是你把他骗了出来,陈语堂哪里有机会动手?”
“太后娘娘……”
陈贵妃再也撑不住了,膝盖一软,“刷”地跪在了地上。
“母后,既然母后全都知道,为什么……”
皇帝说着,逐渐转为默然。
他有些说不下去了。
“你是奇怪为什么齐国公最后选择了隐而不发吗?我以为明月那个孩子会告诉你。她真是太傻了
。”
郑太后提起外甥女,目光里除了心痛之外,还有着深深的懊悔。
“那是因为明月察觉到了齐国公的意图,只身出宫,跪在齐国公面前苦苦哀求,让他放你一马,成全你贤明君主的名声。齐国公不肯答应,明月就拿肚子里的孩子做要挟,只要齐国公一意孤行,她就把孩子打掉。那个时候明月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齐国公怎么可能因小失大呢!”
郑太后的嘴里一阵发苦。
她的声音宛若椎心泣血:“明月太痴傻了,我真后悔啊,当时让明月嫁给你!就算你坐不上皇位又如何呢!就算历来被废的太子都没有好下场又如何?这样,我也不用日日夜夜活在无尽的悔恨中!我已经对不起明月的母亲了。”
郑太后说着,苦苦压抑的泪水又情不自禁地落了下来。
当初妹妹托孤给自己,自己答应妹妹一定会照顾好明月,让她健康、平安的长大,给她宠爱、给她尊荣,可是自己哪一样都没有做到。
后来明月又把阿宝托付给自己,可是自己也没有把阿宝照顾好。
如果不是云绾这个福星,阿宝早就殒命了。
妹妹和明月都是自己还也还不清的血债!
“母后,为什么……”
皇帝的心头犹如压了一块重石。
他虽然不喜欢齐明月这个妻子,可对方怎么说也是自己的表妹,如今听了这段往事,心头不由地浮上了一丝愧疚。
“如果她肯告诉我……”
太
后冷冷地打断了皇帝:“明月知道你不喜欢齐家的挟恩求报,她又怎么肯这么做呢?!你说她多傻,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却怕招来你的反感,所以,一切都隐而不说,最后,不仅自己落得伤心自绝的下场,就连儿子……就连她的儿子也是九死一生。皇帝,你身为夫君,身为父亲,你就不惭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