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事关朝廷大事,云绾再留在这里并不合适,皇帝以为呢?”
郑太后突然说道。
皇帝难得在这件事上跟郑太后保持了一致。
“母后说得是。”
既然那个叫海宁的证人马上就到,沈云绾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
只是……
皇帝看向沈云绾:“对方多大年纪,找上你的时候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回禀陛下,海宁是一个人找上臣女,另外,对方瘸了一只腿,据他说,是因为他被人追杀,能留下性命已经是邀天之幸了。”
沈云绾知道皇帝心里还有着一丝怀疑,她神情坦荡地说道。
闻言,皇帝方才点了点头:“你退下吧。”
“太后娘娘,陛下,臣女告退。”
沈云绾走出了大殿,接下来的博弈就跟自己无关了。
……
回到公主府,沈云绾换了一身衣服,趁着夜色溜去了隔壁。
“义安公主,您这个时候怎么来了?”周春晖看到不请自来的沈云绾,眼神惊了惊。
门房那里根本没传话。
沈云绾一眼看破了周春晖的疑惑,指了指屋顶。
“我从房梁上过来的,中途还遇到了巡逻的侍卫,是我没有让他们惊动萧夜珩。”
沈云绾三言两句解释完,朝周春晖问道:“萧夜珩休息了没有?若是休息了,我明日再过来。”
“回禀公主,王爷屋里的客人刚走,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歇下。”
“客人?这种敏感时刻,还有客人会来谨王府?”
满朝皆
知谨王殿下并不受宠,跟谨王走得近了,这不是等着被皇帝上眼药吗?
“公主,客人是从北边来的。”周春晖扫了一眼周围,确保无人偷听后,极小声地说。
北边?难道是北疆军?
沈云绾颔了颔首,跟周春晖分开,走向萧夜珩的院子。
只见屋子里亮着烛火,橘色的光芒洒在窗户纸上,将屋里的身影清晰地印了出来。
沈云绾敲了敲门。
“进来。”男子的嗓音温醇如酒,被夜色染上了几分微醺。
沈云绾推门而入,只见萧夜珩坐在书桌旁,正在奋笔疾书。
见到沈云绾进来,立刻放下笔。
“绾绾,你是从宫里回来的?”
沈云绾不答反问:“沈绍琪贪墨扬州府库银,被太后娘娘捅到了陛下面前。是你把海宁交给太后娘娘的?”
萧夜珩点了点头:“再过两个月就是汛期,多拖一天,沿岸百姓就多一分危险。
明明所说的事情极其沉重,萧夜珩的墨眸却浮上了星星点点的笑意:“我没想到你会选在今天将此事透露给皇祖母,这算不算是默契?”
“难道不是因为今天是最合适的时机吗?”
沈云绾粲然一笑,陈令昂前脚才出事,陈国公就被曝出贪污受贿,这下就连皇帝都要怀疑陈家的家风了。
就算陈国公这次可以全身而退,他在皇帝心中的形象也会大打折扣,不会再被皇帝信任。
“我们判断一致,还不能证明我们的默契吗?”
萧夜珩站起身
,牵着沈云绾的手坐到了邻窗的暖炕上,不忘往屋外吩咐了一句:“让小厨房送碗银丝面,算了,还是送个暖锅来吧。”
这大晚上的,萧夜珩居然要吃锅子?
沈云绾挑了挑眉:“你晚上难道没有用膳?”
“跟客人相谈甚欢,就错过了用膳的时辰,只拿糕点垫了垫肚子,你瞧,还没来得及撤下。”
萧夜珩指了指炕桌上的一盘萝卜糕、一盘牛舌饼还有两个比手掌还大的羊肉馅饼。
沈云绾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三样点心就没有萧夜珩爱吃的,想必都是为了迎合客人的口味。
沈云绾扬声唤了一声屋外的婢女,让她们将点心撤了下去。
“方才我在路上遇到了周春晖,他说客人是从边关来的,不知是哪一位?”
萧夜珩沉默了一瞬。
“若是不方便讲我就不问了。”沈云绾不认为对方什么事情都要告诉自己,就算是夫妻,两个人之间也要留出适当的空间。
“绾绾,你误会了,我是没想好要怎么跟你说。”
萧夜珩对沈云绾一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对方是车骑将军邓骁,我曾经在战场上救过他一命,后来和他成为了忘年之交。他这次进京,是为了帮我跟父皇进言的。”
“可是邓骁这么做,不就坐实了你拥军自重的罪名吗?他是在帮你还是在害你?”
当年萧夜珩被皇帝三立三废,这就是其中一项罪名。
“别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