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岸边。
红色的锦被下,探出颗颗如玉的脚趾,像是调皮的浪花,伸进去,探出来,突然间绷直,重重地跌落在了床榻间……
沈云绾睁大了明眸,一双空茫的明眸一瞬间像是烟花炸开,唇畔溜出了一丝压抑不住的低吟,转瞬便被萧夜珩吞进了腹中……
半夜不知何时竟下起了雨,淅淅沥沥,遮住了床帐内如泣如诉的声音。
开得艳丽的海棠花被狂风卷起,粉红色的花瓣碾落成红泥,被夜雨打湿,交织成一幅糜艳的画卷。
……
“什么时辰了?”沈云绾醒来时枕畔已空,原本空灵、甜美的嗓音透着喑哑。
翠屏一直守在床榻边,听见动静,连忙撩起床帐,将一杯温水送到了沈云绾面前。
“王妃润润喉咙。听说前方的战事不太顺利,王爷被陛下急召入宫了。”
沈云绾如同一个在沙漠里干渴了许久的旅人,接过翠屏递来的温水,一杯喝完,才缓解了喉咙里的干涩。
“备水,我要沐浴。”
沈云绾梳洗完,换了一件杏林春燕的锦衣,搭配钉着珍珠的千水裙,身披一条紫绫纱,揽镜照了照。
见状,翠屏不由问道:“王妃一会儿要出门?”
“过来帮我看看戴哪件首饰好。”
前方战事告急,那郑夫人手里的筹码分量便加重了。
“王妃,这顶牡丹花冠如何?”
翠屏拿起一顶赤金点翠镶嵌红宝石的牡丹花冠在沈云绾的发间比
了比。
“太华丽了,挑一件清雅的。”
最后,翠屏找了一套赤金镶嵌珍珠的玉兰花头面,插在两边的金钗雕成蝴蝶的式样,下面坠着的珍珠流苏一直垂到了肩膀,莹润生晕的珍珠衬着沈云绾玉白的面容,如同镀上了一层柔光般,交映成温婉、迷人的珍珠白,如同天女下凡一般。
“就这套吧。”翠屏的眼光从来没有出错过,沈云绾自己也满意得很。
沈云绾带着翠屏刚走到花园,便与卢晗之迎面撞上。
“王妃,您这是要去哪儿?”卢晗之在石阶下停步,朝着沈云绾躬身行礼。
“本宫准备去郑家,拜访郑夫人。”
“王妃,郑家的那对母女性格执拗,还是让我陪王妃一起去吧。”
卢晗之不放心王妃一个人前去,谁知道郑家会不会狗急跳墙,对王妃生出不好的心思。
“也好。”
沈云绾颔了颔首。
卢晗之前脚把人得罪了,带着他上门虽然有耀武扬威之嫌,但若是郑家母女一意孤行,那自己就不必浪费时间了,便交给卢晗之去应付。
原本的一辆马车变成了两辆。
沈云绾的手里拿着团扇,慢悠悠地晃着。
“王妃,奴婢说句不中听的话,恐怕郑家母女早就对王爷心存觊觎,之所以一直没有提起,是因为不敢提前下注。现在陛下有了赐婚的意图,便催生了她们的想法,逼迫她们提前决定……”
翠屏是从后宫出来的,在后宫里见多了嫔妃们为
了一个男人斗来斗去,她深知权利对人的诱惑。
“哦?”
沈云绾弯了弯红唇。
“按你所说,本宫应该如何做?”
“王妃,奴婢觉得,最好的法子便是按兵不动,等着陛下的旨意,到时候郑家人自然没有好果子吃。”
翠屏眯眼说道。
“王爷虽然阻碍了郑家母女进宫的路子。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看郑夫人手里还握着郑家的遗泽,便知道郑家绝不像表面这么简单。”
沈云绾幽幽道:“你就没有想过,前方战事吃紧,万一郑夫人握着郑家遗泽去跟陛下交易呢?”
“以此换取谨王侧妃的位置,你猜,陛下会不会答应?”沈云绾轻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道,“到时候,选择要不要抗旨的人,就是本宫了。”
“王妃,既然如此,那郑竹萱便留不得了。”
翠屏的眼底流露出一丝杀意,抬起手,比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杀了郑竹萱,若是引起军中哗变,只会损人不利己。”翠屏虽然聪明,可是眼光还局限在后宅内,对于整个局势的灵敏度还远远不够。
沈云绾有意教她。
“王妃,是奴婢想得太简单了。奴婢惭愧。”翠屏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咬了咬嘴唇,脸上流露出羞愧。
“不怪你,你从前没有考虑过这些事。不过……”
沈云绾话锋一转,温声道:“你现在可以学着考虑了。”
“如果你是郑夫人,听说前方战事吃紧,你会怎么做?”沈
云绾准备考一考翠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