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儿歌明日便会散布于京城的大街小巷,在京城中广泛流传。
昏君的名声也会不胫而走。
卫俊卿从未像此刻一样这般期待天亮。
“太傅,我和您一起去劝陛下。”杜康时嘴角下拉,绷成了一条直线,满面凝重之色。
“不必再做无用之功了。”姜重吾摇了摇头,陡然发现他的长子并不在这里。
“姜尚书呢?”
“姜大人听说太后娘娘离宫,已经带人去请太后娘娘回宫了。”太极宫的朝臣各有立场,也就只有杜康时和李伯懋是持中的一方了。
“他糊涂!”姜重吾当着其他朝臣,并没有给长子留面子。他去劝太后娘娘回宫,只会适得其反。
“太傅稍安勿躁,马上就要天亮,等到陛下早朝,我们再从长计议吧。”
薛元弼看着姜重吾一大把年纪还要为了陛下奔波,不免心生不忍。
然而,姜重吾并不领情。
“薛大人,若是往日,你知道太后娘娘的意图,一定会阻止。”
“太傅也说了是往日,此一时、彼一时。”
薛元弼脸上毫无愧色。
他淡淡道:“我只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们要的是吃饱穿暖、安居乐业
。”
既然陛下给不了大魏百姓太平盛世,那自己何不扶持一位英明贤主。
薛元弼虽然没有明说,姜重吾却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他倒忘了,薛元弼是纯臣,这些年,他一直不改初衷,为民请命。
反而是自己,少年时虽落魄,后来鱼跃龙门,壮志得酬,加官进爵、富贵荣华,还记得自己的初衷吗?
姜重吾此刻不由为之黯然。
而薛元弼只是淡淡地收回了目光。
外面传来更鼓声,终于到了上朝的时辰,太阳还没有出来,大地仍是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然而,随着朝臣们聚集在勤政殿,外头却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鼓声,竟是有人在这个时候敲响了登闻鼓。
一声声重锤击打着鼓面,仿佛击打在朝臣们的心上头。
皇帝一夜未睡,尽管有张天师的药撑着,仍是有些精神不济,此刻听到鼓声,他一扫眼底的疲惫,厉目扫向钱有福,寒声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钱有福小跑着出了大殿。
只见足有一人高的登闻鼓前,站着一个身姿纤弱的女子,她手里握着鼓槌,“咚、咚、咚”地敲着,钱有福一靠近,险些把耳膜都给震破了。
待看清女子的长相后,钱有福大吃一惊:“长毅郡主,你这是做什么?”
敲响登闻鼓的人竟是陛下刚册封的长毅郡主邓长宁。
早在钱有福过来之时,邓长宁的眼角余光便扫到了。
闻言,她放下手里的鼓槌,扬声说道
:“钱公公,太子妃姐姐遭受奸人陷害,身陷囹圄,我身为太子妃娘娘的义妹,岂能坐视自己的义姐蒙受不白之冤!今日这登闻鼓,我是为了义姐向陛下请命。希望陛下查明真相,还太子妃姐姐清白!”
邓长宁是用了内力喊出来的,她声音朗朗,有着切金碎玉的铿锵之感,传出去很远很远
有那早起的百姓听到了邓长宁的话,忍不住驻足围观。
钱有福看着围过来的人群,头上的汗珠都要冒出来了。
“郡主,兹事体大,奴才这就去禀告陛下,郡主稍安勿躁。”长毅郡主的每一句话都让钱有福为之心惊,如今只能采用拖字诀,先把长毅郡主稳住,免得她再继续胡言乱语、妖言惑众。
“钱公公慢走。”
邓长宁一副乖巧、顺从的模样。
钱有福还以为对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可他没有想到,他前脚刚走,邓长宁后脚就跪下了。
“太子妃姐姐遭受奸人陷害,被关在大理寺监牢,她如今还有身孕在身,一个弱女子,哪里能熬得过酷刑,怕是要被屈打成招。然而太子姐夫还在边关杀敌,为了大魏出生入死,难道要让太子妃姐姐如我邓家一般丢了性命,还要背负一声污名吗?”
邓长宁言辞尖锐、声音却如子规啼血,哀婉断肠。
路过之人无不动容。
“太子妃娘娘在江南救下无数百姓的性命,捐钱捐物,许多百姓都受过太子妃娘娘的恩惠
,还给太子妃娘娘立了生祠;太子殿下在边关奋勇杀敌,若不是他当年力抗北蛮,边城早就尸横遍野了。便是我等,说不定如今也沦为了亡国奴。我们真要看着太子妃娘娘被奸人陷害吗?”
人群里,一个书生声嘶力竭地喊道,怕百姓们听不懂,这书生都不曾咬文嚼字。
“听说宫里混进了刺客,差点害得陛下的妃子小产,就是太子妃娘娘指使的。”其中一个百姓说道。
“这种瞎话你也信?我侄女是在宫里当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