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琦大步走进了屋内。
“云峥兄,深夜冒昧前来,希望云峥兄不要计较我的失礼。”
方琦刚跟云峥打完招呼,发现屋里还有一个雍容华美的年轻贵妇,原以为是云峥金屋藏娇,然而,在触及对方的长相后,方琦连忙行礼:“下官参见安王妃。”
方琦身为大理寺官员,经常会跟宗正打交道,可以说,大理寺的每一桩案件,安王都有权利过问。
因此,安王相当于方琦的另一个上司。
“原来是方大人啊。”安王妃认出了方琦。
她一双眼睛红红的。
“既然云大人这里有客人,本宫就先走了,云大人不必送了。”
方琦突然造访,恐怕是有要事,有安王妃在这,两相说话都不方便,云峥本想出言劝阻,只能就此作罢。
“下官恭送安王妃。”
安王妃颔了颔首,就在她即将转身之际,她被一道声音叫住了。
“安王妃,安王对陛下忠心耿耿,下官相信,陛下一定会查明真相,还安王清白,还请安王妃恭候佳音。”
方琦缓缓说道。
闻言,安王妃和云峥不约而同地呆愣住了。
方琦是怎么知道的?
但安王妃还要赶回去,已经无暇再问了。
她只能深深地看了方琦一眼:“借方大人吉言。”
说完,一路出了院子,转身上了马车。
薛府,紫竹争焦急地等待着。
看到薛元弼出现,不由松了口气。
“薛大人,成了吗?”
薛元弼颔了颔首:“你可以回去
跟太子妃娘娘复命了。”
“奴婢多谢薛大人,薛大人辛苦了。”紫竹喜气盈盈地从薛府告辞了,还好太子妃娘娘交代给自己的事情没有办砸,现在只要等着天亮就好了。
紫竹此时还不知道,天亮之后,会有一场极大的风暴。
沈云绾目光微垂,一脸平静地跪在殿门外,任凭路过的宫人若有似无的打量,整个人不动如山。
就在这时,耳畔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一双宝蓝色的凤头鞋出现在沈云绾的视野里。
沈云绾无需抬头,仅凭脚步声也知道来的人是太后。
太后是来劝自己的吗?
这个念头从脑海里一闪而过,接着,沈云绾眼眸一颤,抖动的睫羽如同被剪碎的流光,铺洒在薄薄的眼睑下。
她满脸惊诧地抬起头,只见太后并没有朝她身上投来半分眼神,而是撩起凤袍,跪在了太极殿的玉阶上。
沈云绾现在的视角,就只能看到太后挺直的脊背。
这位大魏王朝最尊贵的女子,即使是下跪,也依然有着睥睨天下的傲慢和凌厉。
皇帝眼见太后动了真格,连还跪在殿内的淮安大长公主也顾不上了,一只手撩起衣袍的下摆,急忙追出殿外。
“母后,您这是做什么?您这么做,难道是希望儿臣遭受天罚吗?”
历来只有子女给父母下跪,哪有母亲会跪自己的儿子,即使自己贵为皇帝!
“皇帝,是哀家没有把你教好,没有教你如何去做一个仁
爱之君。”
太后抬起面庞,一双眼睛泪意弥漫。
这大半年,即使有沈云绾献上的美容养颜的方子,太后依旧在以极快的速度日渐衰老。
她此刻仰头看着自己的儿子,额头上、眼角旁的皱纹沟壑遍布,就像是一朵正在枯萎的牡丹,纵有国色,却也难抵岁月。
皇帝眼中酸涩。
他从未如此刻一般惊觉,母后已经垂垂老矣,也许哪一天便会与世长辞。
皇帝心软了。
他跪到太后面前,伸出手臂搀扶:“母后,您快起来,有什么话,您可以跟儿臣徐徐商讨”
“皇儿,这些年,你因为别人改变过主意吗?”
太后的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大魏皇室凋零至此,很难说不是哀家的错。当初,我因为痛恨先皇,将他的子嗣杀的仅剩十之二三。虽然,他当年也是同样踩着累累尸骨。皇儿,当初你能登基,离不开淮安和安王的功劳,收手吧,就当哀家求你”
“母后说过,儿臣是孤家寡人。”即便太后声声悲痛,宛若泣血,皇帝硬是冷下心肠。
“萧明德已经招供,朕若因为犯事之人是安王便徇私,如何堵的住悠悠众口?也请母后体谅儿臣的处境”
皇帝话音未落,太后突然抬起手,一掌打在皇帝脸上。
“你究竟是不是因为私心才想将安王处死,你知我知!皇帝尽管下旨,哀家劝不住你,只能跪在太极殿外,向列祖列宗请罪!”
太后
这一巴掌用了很大的力气,皇帝的面庞立刻肿了起来,然而,他只在最初皱了下眉,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