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悲无喜,没有一丝烟尘之气,仿佛不属于这尘世间。
翠屏心里“咯噔”一下,心跳越来越快,手心中更是一阵潮热。那双绝美的眼睛仿佛一面光耀照人的镜子,自己一切的小心思都在镜子里无所遁形。
“愣着做什么?还不带路。”
沈云绾斜了一眼翠屏,清冷的目光似是在看她手里打着的灯笼。
顿时间,翠屏的周身似是被注入了一股活气,让她又能动了。她垂着头,压下心底的千万种心思,走到前面照亮。
沈云绾走进了东厢房。
这么短的时间,屋子里却是装点一新,就连房中博古架上的器物,也与她屋子里的没甚差别。
自从沈云绾怀孕之后,房间里便很少点香,此刻,屋子里飘着一股玫瑰花露的芬芳,清甜、柔和,让她心里的阴悒消减了几分。
“太子妃娘娘,奴婢有罪。”翠屏跪在地上。
沈云绾抬起眼帘,上挑的眼尾绮丽明媚,让她清冷、疏离的面庞变得生动起来,总算不那么恐怖了。
翠屏咬了咬唇:“芭蕉之死,都是奴婢擅作主张。”
翠屏心里很清楚,紫竹和青羽是替自己受罚的。
沈云绾掀了掀唇,露出一抹凉薄的笑容:“哦?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个自作主张法?”
翠屏抬起头,飞快地看
了一眼主座上的女子,只见太子妃娘娘以手支颐,清莹的目光仿佛早已洞悉了一切。
翠屏的心底陡然浮上了一股悔意。
她声音微哑:“奴婢一直觉得芭蕉可疑,私底下曾经调查过不止一回,却一直找不到证据。有可能是芭蕉藏得太深,奴婢生恐这会是一个隐患,因此自作主张,今夜的计划并没有告知芭蕉,甚至甚至”
翠屏闭了闭眼,咬牙说完:甚至那些刺客也是奴婢设法引去的。”
她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咚”的一声,额头瞬间青了:“奴婢请太子妃娘娘责罚。”
沈云绾淡淡一笑,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真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丫头,本宫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奴婢不敢。”翠屏的额头紧紧贴在冷硬的青砖上头,此时此刻,她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常言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当初芭蕉是你一手调教出来,送到本宫跟前的。那时你挑上她,应是看中了她的沉稳、妥帖。”
“当初你应是觉得紫竹太过跳脱,青羽又太惫懒,便选了一个稳重、勤快的,也是让她接替你,日后能够独当一面,本宫可有说错?”
“娘娘目光如炬。”原来,自己的那点心思在太子妃娘娘面前早就无所遁形了。
翠屏脸蛋微微涨红,觉得难堪,更觉得羞愧。
“翠屏,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你是太后娘娘派到本宫身边的,本宫可有提防你?”
沈云绾的语气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讥诮。
翠屏心里一突,双唇嗡嗡开合,嗓子就像是被堵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已经羞愧得无地自容。
“太子妃娘娘对奴婢信赖有加,并且对奴婢大加提拔,没有娘娘,就没有奴婢的今天。”
翠屏终于能够完整地说出这番话,只是声音却哑得不成样子。她双目微红,此刻更是强忍着眼底的涩意,她如何配流泪呢!
“你知道就好。若是芭蕉犯错在先,当真背叛了本宫,她是罪有应得,可她并没有。她或许藏了一些小心思,但是人都有私心,你却因为你的怀疑便杀人,这跟草菅人命有何不同?翠屏,你太让本宫失望了!”
就算芭蕉真的是别人埋下的钉子,但她既然没有走出这一步,就应该给她机会。
宁枉勿纵也是分时机和场合的。
“太子妃娘娘,奴婢知错,奴婢不配再留在太子府。”
翠屏哑声说完,再也压抑不住眼眶里的酸涩,顷刻间泪流满面。
是自己有负于太子妃,辜负了太子妃娘娘的一片苦心。
“你身上还有着七品女官的敕封,如今忽然离开,本宫要如何向太后娘娘和陛下交代?”
沈云绾挑了挑眉,一双明眸宛如凛冽冰湖:“若你是本宫,你该如何做?”
翠屏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她紧紧咬住牙齿,渐渐鼓起所有的勇气,终于抬起眼,看向面前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女子,露出视
死如归的平静:“奴婢愿意一命抵一命,请太子妃娘娘给奴婢往宫里报上暴毙,就说奴婢吃错了东西,得了绞肠痧,因着病情汹涌,不治而亡。”
翠屏说完,再一次朝着沈云绾三叩首:“太子妃娘娘对奴婢的大恩大德,奴婢只有来世再报了。”
沈云绾得知芭蕉的死讯,那一瞬间是有心弃了翠屏的。
她的身边决不允许出现枉顾人命之人。
近朱者赤,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