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躲过一道回击的射线。
宋知白全程躲着杀手找着连祁,他在雾气中循着声音转了大半圈,好不容易看到人,就看到连祁脸颊上被划出一道血线,整个人仿佛失去支撑般,后背重重靠在墙壁上。
完蛋,打不过?不是要死了吧?!
更要死的是,宋知白看到自己右手边竟还有一个杀手!
杀手们分得清轻重缓急,连祁先前漂亮利落的身手使得他们把注意力全部放在连祁身上,宋知白一身隐蔽的黑色大衣,又屏着呼吸贴着墙,以至杀手惊弓之鸟般紧紧盯着连祁,竟没注意到他。
意识到这一点,宋知白在对方射线枪举起的那一霎,就急忙扑过去,和那人扭打成一团。
拳头像砸在石头上,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只手摸索着电击器,用力地朝身下一捅。
杀手尖叫地捂住眼睛。
宋知白这才看到,戳在他眼眶里的是一截笔尖——古地球流传下来的铅笔,现在很少有人用了,只是宋知白格外喜欢它落在纸张上的质感,没想到还能当做武器用。
那人形态实在悲惨可怖,如果是平时,宋知白一定会感到害怕,但连祁正努力地招架着杀手的攻击,彼此牵制。
性命攸关,也没空去害怕去想太多,他匆匆地补了一下电击,抓起落在手边的射线枪对着前方就是一扳机。
多稀奇,宋知白这辈子只经历过两次枪战,也只打过两次架。
上一次和连祁一起,连祁差点要弄死他,这次还是和连祁一起,连祁却在保护他。
哦不,他们在试图互相保护。
这个念头闪过后,压制着连祁的那个杀手就倒下去,身后腾起一小片血雾。
他第一次用枪,成功了。
连祁只缓和片刻,就把莫名的疼痛强忍下去,他听着宋知白剧烈的喘息声,脚跟前垂死之人痉挛的响动,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么脆弱的玩意儿,买条鱼都不敢自己动手弄死的人,敢碰枪?还为他杀了人?
连祁不知什么意味地笑了一声,飞快地解决掉剩下的杀手。
继而走向宋知白,“吓傻了?”
宋知白抬眼,手一动不动地垂着,没有碰智脑。
脱了手的枪后坐力很强,磨得掌心还在微微发热,他又冷静了好一会儿,才磕磕绊绊地点开帝国律法,播放道:“若帝国公民的生命权受到侵害,可制止对方行为,视为决斗,生死不论。”
冷冰冰的合成音回荡在并不繁华的街道上,像是论证着什么真理。
连祁扬了扬眉,今晚的小哑巴给了他太多惊喜,让他有点可惜自己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
还想说什么,疼痛感翻天覆地变本加厉,一个趔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倒下去。
宋知白给连祁的观感一直是瘦弱的哑巴小可怜,经历这桩事后,顶多变成了急了会咬人还会狡辩的、瘦弱的哑巴小可怜。
但当他结结实实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时,才意识到,哑巴小可怜的胸口竟也可以用可靠来形容。
经历过那样的危急时刻,宋知白表面平静,但还是有些浅薄的惶恐。
帝星处决叛徒经常会进行全球直播,本国百分之八十的年轻人也服过兵役上过战场,但他很少接触和关注那方面,原本打算好好消化那些多余的情绪,结果就全部被突然倒下的连祁吓没了。
受伤了!
肯定是受重伤了!
宋知白一个激灵,忙不迭地把人抱紧了抄起来就往外跑。
完全没察觉到怀里人彻底晕过去前微弱的挣扎和抗议:“不、不要公主抱…”
绘着红色十字图案的飞行器滴滴滴地在路上行驶着。
一直到医院,连祁都虚弱地闭着眼睛,明亮的灯光映在他的脸上,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虚弱。
眼看着怀里人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难看,宋知白险些以为他要死了。
可匆忙而全套的检查过后,医生的表情逐渐变得奇怪,“你说你们被人袭击了,但你爱人身体上并没有什么外伤。”
宋知白表情苍白:“我知道,可他晕倒了。”
顿了顿,又不解地澄清道:“他是我的朋友,不是爱人。”
医生的神情变得更加奇怪,倒有些谴责的意味,让宋知白莫名觉得自己像是个渣男。
然后,医生推了推眼镜,石破天惊,“那你知道你朋友怀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