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祁是这么个心胸宽广且善良的人?
宋知白从来是送出比收回来的多,滴水之恩喷泉相报尤怕不够的人。
在这种既愧疚又混合了感激和报答的奇异心情下,本就算是搭把手照顾连祁生活的他,几乎是主动且顺从地接手了连祁全部的衣食住行。
宋知白几乎是以面对纸张和设计的态度对待着连祁,认真且细致,而尽管如此,他对人的好,也绝非狂风骤雨式的热情,而是温煦的和风。
和风带来了衣角上的芬芳,空气里被仔细调整的温度,也带来了餐后,静静放置于桌边的那叠柠檬糕。
满室清甜中,连祁垂眸,软糕的色泽温暖,熟悉又陌生。
首先,这是菜谱里怎么排列组合也不会出现的东西,因为机器人管家们的指令里从来没有输入过做甜点的代码。
而负责采购的工作人员从来按照要求采购,哪怕一根葱都不会额外进行购买,避免进入军部重区时进行无谓的核查。
连一一和连二没有吃甜食的习惯,更是不至于体帖到,或者说大胆到投喂他这个程度。
哪怕明
知是谁所为,连祁还是细细地筛选掉了所有不可能的选项。
他看向宋知白。
还是坐在房间的一角,笔下不倦,旁边的地毯上随意摊开几本书,纸页徐徐翻动。
笼罩在阳光下,整个人清凌凌的,像一幅缓缓流动的画,或者一板易碎的琉璃,不知怎地,让人忍不住细看身上所有的弧光。
又在对方觉察的前一秒低下眼去。
好在副官很快就敲门进来,生硬的军装自带一股“我要说很严肃的事,闲杂人等速速避开”的气势,把屋内避得只剩他们二人。
继而,一张请帖送到手边。
连祁了然,“二皇子?”
副官:“说是上将您去了,才把人交出来。”
他一板一眼地捏着嗓子,“‘连祁要,就让他来找我,对了,别忘了再带上一捧红玫瑰。’”
请柬打开,满是浓郁刺鼻的香水味,上头不知道用口红还是什么,画上了重重的爱心,是浓墨重彩的红。
好端端,来化学攻击。
连祁躲闪不及,被熏得有点想骂娘,但面上还是保持了习惯的不动声色,“…二皇子和宋家有什么关系吗?”
副官:“不论是宋家还是其人,都没有私下联络的迹象。”
意料之中。
皇帝多疑,从不愿意皇子们发展自身势力,当然,宋家那点斤两,也不够格。
说来,宋家和军部或许牵着点盘综错节的关系,但那点关系,帮扶不起和星盗勾结的罪名,牵扯其中哪怕是一只蚊子都势必捉拿,更别提逃脱的一小个漏网之鱼。
本来也掀不了什么风浪,这里躲着那里藏着,抓出来只是时间问题,偏偏二皇子横插一脚,硬是保下了他。
保了,但保得挺潦草。
连祁问:“所以还关在宫里的地牢?”
副官:“是的,听内部人说,只是吊着口气活着。”
二皇子对他的生死并不看重,却聪明得很,选择了一个不好插手的地方,起码明面上,军部不能堂而皇之地冒犯皇权。
可这样的威胁就轻而易举地逼着连祁亲自去见,下次军部办事就麻烦了。
——案犯一多半都会被关进皇宫的地牢里,剩下小半装不下的,定然被关进皇子府。
连祁哼笑一声,脸色更冷,他拿过一封已写好的信盖上印章:“我会向上申请稽查令,你直接去拿人吧。”
以他身后累累军功,基本已经封无可封,上是哪位不言而喻。
而一桩原本极小的案件,从他这里往皇帝处走了明路,就得担心包庇罪犯阻拦定刑的名头,二皇子担不担得住了。
好在陛下的儿子,也不止这一位。
副官心下暗暗感叹,这位皇子真的色令智昏得昏了头,做什么不好敢来招惹他长官。
上一个招惹的..上一个招惹的除去先前晕了一次,倒是安全得令人发指。
但那必然是酝酿着要报复个大的吧?
副官咂舌,睚眦必报如他们上将的,世间罕见。
他这样想着,整理好文件正要离开,就感觉衣角绊了一下。
扭头看去,一碟什么从桌沿落下,被连祁险险托住,副官赶忙道歉,看清后有些惊讶:“您什么时候喜欢吃这些了?”
连祁语气镇定,“只是尝尝。”
话是这么说,但看见盘子里四四方方一角不缺的,眉间才微微松开。
入伍前后同吃多年,哪怕是最初少年时期的连祁,也从来没表现出过这方面的喜好。
可谁都忘记了,颠沛乱世中以填饱肚子为追求,本就没有提供细致饮食的条件,而满是钢铁和硝烟的军队里,哪怕是最上等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