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民风”彪悍,自由购现象便是在魔域的五大主城都屡见不鲜,但一直保持在一个稳定的范围之内。说白了本质上还是小鱼吃虾米,“有分寸”的不会闹出大事来。毕竟魔域就那么大,若是不长眼偷抢到大人物的头上,逃都没地方逃。
但离谱的事还是发生了。
魔主的藏宝阁被人光顾,还在阁内中央的木制呈宝台下,留下了“到此一游”的字迹。临去却只取了几样东西:鲛绡、鲛珠,鲛鳞甲,以及几个从鲛人部落掠夺来的,不知名的法器。
更离谱的是,阿离宫的巡守发现这件事时,不同笔迹的“到此一游”落款已经留了七个,很显然已经有七个人进过这传说中的“禁地”。
此举明显不完全是为财,而是冲着打魔主脸来的。
……
此事一出,魔域五城内外的茶馆中欢声笑语不止。
吃瓜群众们将魔主与东城城主之间为鲛人产生的那点恩怨扒了个底朝天,个个都想趁着魔主已废踩她两脚,将受压多年的怨气发泄发泄。
“那风荷不过仗着家里头的权势,狗仗人势的东西,有什么可了不起的!你看她年纪轻轻的,实力不如四大城主,还敢坐魔主的位置,就不怕烫屁股么?那、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啊对对对!是这句!人都废了,还同东城城主撕破脸,这人脑子怕也连带着一起废了吧?”
“家里头宠坏了呗,哈哈哈哈她要是有脑子,那么好的出身,怎么会沦落到魔域来。”
“就是~”
“咱就说梅城主真是太客气了,魔主的宝库里头不知有多少财宝呢,他找了人,居然就拿那么几样,这要是找了我去,指定给她搬空了。”
“可别提,谁说就是梅城主找的人了?”
贼眉鼠眼的男人剥着花生,闻言装模作样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嘴,“瞧我这张嘴!这同梅城主那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他将干瘪的花生仁倒进嘴里:“不过照我看,藏宝阁被进出七次都无人发觉,咱们哥几个说不准也能去发一笔横财呢。魔主都废了,风金风银长老都不在魔域,她身边就一个马尧……”
无声的眼神交流在茶馆中交错着。
似乎在彼此一致的态度中找到了底气,贪欲被悄然勾了出来。
一胖子哑着嗓子打破了寂静:“什么叫她的藏宝阁,那不都是从咱们身上压榨出来的嘛?”
“哈哈哈!”
“说的是啊~”
“万一被发现了,咱们就去投奔东城城主去呗~”
……
离城乱了起来,阿离宫内也不得安宁。
时常有巡逻队发觉翻墙的偷盗者,或围捕,或打杀,声响震天,闹得宫内鸡飞狗跳。
更有人因初次来阿离宫,稀里糊涂找错地方,偷偷摸到夏荷院的院墙,被马尧当场射杀了。
无论魔主如何装作视而不见,动静已经大到不能遮掩。
东城城主这一记回击,既没脏了自己的手,维持住了表面上的交情,还将魔主虚张声势的面具撕碎,踩到了泥里。要逼着她自己退位,半点体面都不给她留。
骆年看着魔侍将那翻墙者的尸身带出去,大气不敢出一下,更不敢去窥探魔主的脸色。
但魔主的嗓音平静,带着点不解:“不是都公布了,藏宝阁内的宝藏都被转移了,让他们别来送死了吗?”
马尧额上冷汗涔涔。
那偷盗者险些暗中偷袭了背对着他的魔主,若不是他夜里不安,恰好路过,今日怕有大事故。她作为当事人,怎么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
马尧忍不住建议:“外面有人故意煽风点火,搅乱局势……魔域多的是为了钱财不要命的人,这样下去,我怕我一个人会控制不住局面,是否要请两位长老回来?”
阮眠处之淡然:“有勇无谋,只拿命拼的人注定成不了事,眼下闹腾得虽然厉害,但都是些炮灰小喽啰,有什么可忌惮的?”
骆年骆华的心都悬起来了。
内心矛盾不已,既觉着魔主往日作恶多端,今日墙倒众人推乃因果轮回,又想她到底是庇佑过他们的人。一代枭雄沦落如此境地,连小喽啰都敢冲进阿离宫作恶,莫名让他们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马尧心焦:“可若再不克制,便会有人浑水摸鱼的……”
阮眠:“别担心,我自有成算。”
小鲛忍住对血腥气的厌恶,攀在岸边,主动介入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小声道:“还是很危险的,你别太冒险了好不好?”
起初尚不以为意的魔主转过头,望入小鲛略显惊慌的眸子:“……那好吧,听你的,我会加紧处理这件事的。”
马尧:“?”
骆年骆华:“?”
十一:“偏心不要太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