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的表哥确实是个读书人,却是个庸才,偏喜欢充款儿,平日里甜言蜜语的哄着春雪供养他。
秋明玉骄纵归骄纵,出手却很大方。
衣裳首饰不喜欢了,就随便送。
春雪和春雨受惠最多。
春雪是个恋爱脑,自然便宜了吸血虫表哥一家。
十两银子足够普通三口之家一年丰衣足食。
二百两绝对算巨款。
可惜贪婪的人永不知足,男人还想着捐官,春雪那边是拿不出钱了。怎样才能钱生钱呢?
百无一用是书生,从不用为生计发愁的男人,哪里懂赚钱的艰难?
他娘却想到一个主意。
“儿,你也到成家的年纪了,娘给你说门亲。”
“我听说很多商户,为了和当官的攀上关系,都把女儿送去做妾。你虽还没考取功名,但读书人素来受人追捧敬仰。”
“这京城商户这么多,凭我儿的品貌,多的是人家愿意跟咱们结亲。”
“女子出嫁从夫,带来的嫁妆不就都是咱们家的了么?”
“捐个官绰绰有余。”
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低,朝廷法度,不许捐官。
可若有个读书人做女婿,就不一样了。
男人眉头微皱,隐有不屑。
“商人市侩,我怎能娶商户之女?有辱斯文。”
本事不大,还挑三拣四。
搁现代,就纯纯一普信男。
“商户女出身是低了些,可嫁妆多啊。”
妇人和颜悦色的劝,“等你做了官,什么大家闺秀娶不到?”
男人听得心动,嘴里却道:“我若已娶妻,怎可辜负?抛弃糟糠,是要遭人辱骂的。”
妇人笑得意味深长。
“女人生孩子就如同过鬼门关,说没就没了。”
男人目光闪躲,虚伪道:“娘,这样不吉利的话,以后不要说了。”
母子俩达成了默契。
很快,凭借着妇人的三寸不烂之舌,还真的给儿子说了一门亲。
对方是做丝绸生意的,很有家底。
一听她儿子是个读书人,果然心动了,甚至比她还着急,很快就合了八字,定了婚期。
嫁妆抬来的时候,母子俩却变了脸色。
“怎么才六抬?”
对方平静道:“我们姑娘不爱奢华,平日里不喜欢戴金银首饰,也不爱瓷器玉器,衣料绸缎被子,足足六个箱笼,足够姑娘一辈子穿了。”
男人脸色铁青。
妇人却拦住他,笑道:“亲家母有心了,能娶到这样贤惠的姑娘,是我们家的福气。”
等对方走了,她才对儿子道:“急什么?这些东西也不值几个钱。可谁家嫁女不给嫁妆银子的?光是衣料被褥就给了这么多,嫁妆银子必定不少,等她过了门,这些钱还不都是你的?”
梦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有些人永远觉得自己顶顶聪明,把人都当傻瓜冤大头。
话分两头。
秋府。
林氏办事雷厉风行,很快就提了个二等丫鬟上来。
秋明月给她请过早安后,就把人带走了。
秋明玉脾气是真的倔,说不吃饭就不吃,早上起来也不梳妆,披头散发的在贵妃榻上躺着。
春雨正在劝。
“姑娘,您就别跟夫人置气了,饿坏了身子,难受的是您自个儿啊。”
秋明玉气道:“饿死我才好,反正我说话也不顶用,饿死了干净。”
春雨苦着一张脸,“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夫人可是最心疼您的,平日您有个小病小痛的,哪回夫人不是衣不解带的亲自照顾您?您说这话,夫人可要伤心了。”
秋明玉抿着唇,不说话了。
秋明月走进去,笑着说:“我来的是不是不凑巧?”
春雨忙福身行礼。
“五姑娘。”
秋明玉看她一眼,“你来做什么?”
秋明月解了披风给绿鸢,“都下去吧,我同三姐谈谈心。”
春雨如蒙大赦,感激涕零退下了。
秋明月不满,“你倒是差遣起我的丫鬟来了。”
这是气话,她若真在意,早发火了。
秋明月跟她算不得多亲近,对她的脾性却很了解。
“还跟母亲怄气呢?”
秋明玉偏过头去,那模样,像极了一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儿。
“母亲也是用心良苦。”
“你又知道了。”
她说一句,秋明玉就顶一句。
秋明月不生气,继续说:“春雪跟着你多年,你们主仆情深,自是情理之中。但此事前因后果你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