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气得昨晚没睡好，一早听说几个孩子来请安，本想免了，让她们直接去寿安院。
金嬷嬷却说：“五姑娘送来了红豆莲子粥，听说是天不亮就亲自去厨房熬的，您多少也进一些吧。”
莲子降火。
林氏困倦得很，正在揉太阳穴，闻言手一顿。
“她倒是有心。”
金嬷嬷观察她的表情，斟酌道：“先前老奴以为五姑娘讨好您，是想寻个庇护。这些日子下来，看着倒像是有几分真心。”
林氏没吭声。
秋明月从进府开始，就是不温不火的模样，好像万事抵定，从容不迫。
和姊妹们相处和睦，从不掐尖冒头，对谁都一张笑脸。
黄氏阴阳怪气，老夫人爱拿她作筏，她都没有丝毫厌憎情绪，甚至偶尔还会露出些许怜悯。
反倒是对亲爹秋仲卿和老太爷都比较疏离。
虽然她表现得不明显，可林氏能感觉出来，昨晚她是真的一点不想与秋仲卿同桌吃饭。甚至刻意提起那个平时不怎么在意的弟弟，似乎也是想帮她。
可惜男人绝情起来，儿子也不管用。
毕竟不是她生的，也不跟她姓。
秋仲卿毫无顾忌。
“她是孝顺。”
金嬷嬷便笑起来，“所以您福气大着呢，连上天都眷顾您，姑娘们一个比一个贴心。”
想到自己的女儿，林氏神情又缓和了些。
一炷香后，她收拾妥当，这才出去。
秋明玉最年长，带头给她问安。
“都坐下吧。”
林氏目光落在饭桌上，这才看见放在她面前的不止有粥，还有开胃的酸黄瓜。
许是因着昨晚的事，连秋明玉都乖巧了很多。
“娘，这酥饺和豆沙卷是您平日里最喜欢的，多吃点。”
林氏嗯了声。
没有秋仲卿那个狗男人搅局，这顿饭用得非常和谐。
因着舞弊案，家里的气氛不大好，老夫人连晨昏定省都免了。
考题泄露，为保万全，所有考生都得重考。
而考试这种事，也有一定机遇的。某种程度上跟上战场差不多，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十年寒窗，拼尽全力，好不容易考完了。
结果发现小人使坏，得重考！
首先心态就会崩。
再者一般这种案子涉案甚广，难免人人自危。
当然，任何事都有两面性。
比如那种没考好的，能重考一次，就是走大运。
秋府两个公子参考。
秋明轩属于天才选手，且他性情素来沉稳，处变不惊，倒是没受什么影响。只安安静静在家等着朝廷颁发圣旨，再重考就是。
他娘着急。
眼看着就要放榜，结果出了这档子事，简直晦气。
她气得最近都没心思针对林氏了。
魏氏也是一脸愁苦，因为秋明琦考完后就放飞自我了，整日出去和一群纨绔饮酒作乐。让他温书再考，简直就跟要命一样。
魏氏每天都要叮嘱好几遍。
秋明琦嘴上不耐烦的应着，回了房里做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秋仲卿自从那日在林氏那里吃了瘪，接连半月都不见踪影。
林氏高兴得很。
不用伺候狗男人，她连饭都能多吃一碗。晚上睡得贼香，简直不要太爽。
秋明月发现，秋明珠最近更沉默了。
“四姐是在担心薛靖说服不了宣义侯夫人，还是担心二婶母存私心？”
秋明珠仍旧在绣花，绣的是并蒂莲。
其中一朵已见雏形，栩栩如生。
“母亲再是私心作祟，只要他肯开口，祖母会为我做主。”
所以关键还是在薛靖身上。
“舞弊案，父亲是主审官之一，为避嫌，连二叔三叔都闭门谢客了。纵然薛靖有心，至少也得等案子查清以后才会登门。”
“我知道。”
秋明珠继续绣她的并蒂莲，突然说：“这些日，经常看见冯姨娘去向祖母请安。”
冯姨娘是林氏从外面买回来的，很得秋仲卿喜欢。
可惜老天待她不够好。
十年里，她流产三次。
最后一次，就在上个月。
这些年起起伏伏，却一直很安分，对林氏十分尊敬。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竟有些僭越之举。
“我瞧着，祖母倒是很喜欢她。母亲同她也走得很近，还送了她一副和田玉手镯。”
秋明月听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
估摸着老夫人是想扶持冯氏，对付林氏。
黄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