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自我搬进延禧宫,五阿哥只叫我静娘娘。这段时日发烧,五阿哥夜里直喊额娘。想来,五阿哥还是念着海贵人的。”
婉茵伤心了一瞬,又很快振作:“以真心换真心。人非草木,谁能无情?我把永琪视如己出,日后永琪也不会薄待了我。”
见婉茵难受,嬿婉急忙换了话说:“娘娘听说了吗,娴贵妃求了旨意,想来惢心不多时便要出嫁了。这样的事宫里少有,可需要嫔妾遣人去道贺道贺?”
华皇贵妃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你去了,人家只会以为你包藏祸心。按照贵妃的大宫女出嫁的例,本宫赏她两件金首饰,你们再一人给她添个二十两就是了。”
“是,娘娘所言极是,有娘娘添妆,再有臣妾与静姐姐的赏,这样也算丰厚体面。”
静嫔说起惢心被赐婚还有几分羡慕:“谁能想到惢心熬到这个年岁,终于得了娴贵妃的准许出宫嫁人。能结良缘,做一个正头娘子,真是福气。”
世兰闻着兰花香味,昏沉沉地:“二十七岁的宫女儿,耽误了这么多年华,陪着娴贵妃在冷宫熬坏了身子,还受了慎刑司七十二道刑。腿又是断的,隔几日还得回翊坤宫去当差。这日子,想来都觉得艰难。”
“这……娘娘何出此言呢?”嬿婉不解,婉茵却很快明白过来,叹息道:“令妹妹,你年纪小又受宠,可能不明白我原先是怎么熬日子的。”
“我在潜邸便是个尴尬人,坐在小小的一间屋子里,一日日等着皇上。长夜漫漫,好似永远等不到头我和顺心,不过是两个喘气的物件。
自从有了永琪,我才算个活人——不怕妹妹笑话,我看着他练字,念书,和小太监放风筝,我心里快活极了。”
令嫔也寂寂地:“姐姐说得是,这宫里的人多,皇上的恩宠却有限。妹妹是从小宫女过来的,吃苦受罪、挨打挨罚,也见得多了。
惢心有个归宿是好事,还好她只比我大一岁,但愿她能有个孩子,不然也……”
“皇贵妃娘娘,奴才有事禀报。”
小贵子压着声音,在珠帘外跪下:“奴才给皇贵妃娘娘、静嫔娘娘、令嫔娘娘请安。皇贵妃娘娘,嘉贵人发动了,接生嬷嬷私底下告诉太医,说皇嗣可能不好,还请皇贵妃移架主持大局。”
嬿婉、婉茵和世兰赶忙站起来,嬿婉疑惑:“不是嘉妃吗?怎么又变成嘉贵人了?”
婉茵手足无措:“这可不妙了,离她生产的日子还早着呢!七活八不活,这可怎么办。若是小阿哥小公主有什么不好,咱们可要吃挂落了!”
世兰果断道:“令嫔与本宫同去,静嫔回去照看五阿哥,若嘉贵人那里有不好还要烦你吩咐内务府。
小贵子,你去请皇上——若是娴贵妃在,便把嘉贵人胎儿的事儿归在她头上。芸冬去太医院,千金科与小方脉的太医全都去启祥宫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