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软的目光穿过层层的人群落在他的身上,四目相接,泪水就这样滴落在了她抱着骨灰盒上。
顾舟山迈着沉稳的步子向她走了过来,面前的记者自动散开分成了两排。
时间真的静止了,她只能听到他的皮鞋踩在水里的声音。
顾舟山默然的站在她的面前,没有说话,对上江软的视线又不自觉的躲过去,她那双通红的眼睛看得他心烦。
保镖伞打的有些歪,不少雨滴落在了她的肩膀上,衣服有些湿透了。
男人瞪了保镖一眼,将伞拿到了自己手上。
顾舟山紧贴在她身旁,手臂半弯拢着她的肩膀,温热的体温在彼此之间传递着。
大伞完全笼罩在她的头上,雨再也没有滴下来过。
“顾总,您今天的到来是不是向外界宣布您和江小姐还没分手呢?”
一个不怕死的记者还在追问。
顾舟山回头,阴沉的眼神扫过这些记者,冷漠地开口,“如果明天让我看到任何和今天相关的照片还有报道,那就是和我顾舟山为敌,以后都不用再成渊混了!”
顾舟山拢过她的肩膀,扶着她往前面走去,身后的保镖冲上来,刚刚还振振有词的那些记者挣扎着被带走了。
到墓园的路还有一段,江软被他扶着,感受着他手掌传递给她的安全感,才一个月不见而已,她想念极了他。
顾舟山为她撑了一路的伞,陪她处理完了所有的事,江软其实很想跟他说说话,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雨依旧没停,山下的记者已经走光了,剩下花姐还有王叔在等她。
顾舟山抬眸,旁边的保镖自然地接替了他手中的伞,继续为她撑着。
他要走了吗?
他那天晚上说的话又在她的耳边回响。
【江软,分手之后我绝对不会去纠缠你一次,我的身边会有其他女人,如果我想,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
他护着她一路,一句话都不跟她说,他可以避着她不见她,那她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他呢……
江软想去拉住他的手,最终还是什么都握不住……
她向前跑了两步,试图追上他的步伐,声音已经极度的沙哑,怕他听不见,所以用尽力气喊着,“顾舟山,你的伤……好了吗?”
前面的男人顿住了脚步,没有回应,也没有回头,时空暂停,两个人的周围只听得到雨声。
“对不起……”她再度开口,眼泪已经模糊了视线。
回应她的是男人渐行渐远的背影……
回家的路上,花姐看着江软已经哭肿了的眼睛试探性的开口,“软软,虽然我不知道你和顾总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得出来,他还是在乎你的,否则不会今天出现。”
可这个在乎她,懂她,尊重他的男人已经被她伤透了,她带给顾舟山的是满身的伤痕,她很爱很爱顾舟山,但却不能和他在一起了。
江软没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花姐的手,示意她放心。
花姐叹息着摇了摇头,这才短短一年而已,就已经物是人非……
江赫对起诉的各项罪名供认不讳,没有反驳,他知道,这是他应得的下场。
他或许早就该悔悟了,走到今天这一步真的很晚,如果当初他听了江软的话,签下那份股份转让协议,结果是不是会好一些呢……
再早一点,如果他当初没有给江劲松下药,那江软就不会遇见顾舟山,他们两个人之间是不是还会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呢……
监狱里昏暗的灯光昭示着江赫犯下错误后可以预知的尽头,当他意识到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的时候,他才明白,惩罚是没有边界的,四角监牢有可脱之日,痛失所爱是无期徒刑……
江软又重新搬回了静园,每天最常做的事就是打理那些花草,看着荷花池里的荷花发呆,有时候她能这样看着,自己一个人在躺椅上坐一下午。
父亲的事处理完后她再也没有出去,王叔偶尔会来跟她说一下公司的情况。
“小姐,这是监狱里来的信。”
江软抬眸看着王叔手上的信封,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瞥了一眼躺椅旁边的桌子,“先放那儿吧。”
过了许久,王叔都走了,夕阳的余晖照映在她的脸庞上,让人暖暖的。
她还是伸手打开了那个信封。
【软软,对不起,如果你能看到这封信,是不是意味着你的心中还有一丝兄妹情谊呢,但我又不敢奢求你打开这封信,因为这是我生命中最后的阴暗角落了,我怕你看到,又怕你没看到,很纠结对吧……】
【这样纠结的日子其实已经缠绕了我十五年,从我喜欢上你的那一刻开始,我还记得那是一个极其少见的下雪天,父亲和我一起去接你放学,你走在路上滑了一跤,脸上吃痛的表情生动极了,但你爬起来,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