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孟冬宁直接被吓昏过去。
那人是一箭穿喉而死。
死状惨烈,触目的瞬间我也几乎不敢看。
但这一晚上的变故太多,我已经有点习惯。
下意识去找那道绛色的身影。
周拓抱臂立在人群中,面无表情:“没来得及,他显然被下了死令。”
所以线索断了。
刚才那一箭出其不意,若不是陆凝也和萧牧野双双反应及时,那死的会是谁?
“太子殿下!”去钱庄的衙役匆匆而返。
他将钱庄的账本亮出,道:“根据官银的编数,这些银子的支取,确实出自孟府。”
是孟府,而且孟冬宁。
孟冬宁在萧牧野怀里幽幽转醒,闻言凄楚地看向萧牧野:“王爷,不是我!”
她虽然慌张,但是不失冷静:“官银的流通,离开钱庄根本追溯不到,若是什么时候丢了也未可知!”
她继续哭道:“若是我设计,方才我会让人朝自己放箭吗?”
“冬宁还怀着孩子,怎么会做出这种蠢事!”
她说的头头是道,拒不承认与银子有关。
收买王氏她自然不会直接出面,只要她咬死自己不知道,王氏也无法指认。
萧牧野若是信她维护她,这件事定然不了了之。
“王爷,你信我吗?”她含着眼泪,恨不得将心剖开。
我冷眼看着。
虽然早有准备,但是看到萧牧野点头,刮去孟冬宁的眼泪,说信的时候。
我的心口不可避免地闪过刺痛和恨意。
恨萧牧野无可救药。
“这——”知府惊疑不定:“既然银子可能是弄丢的,那确实与侧王妃干系不大,就——”
话音戛然而止,我顺着他的眼神看见陆凝也冷肃的表情。
“就什么,怎么不说了?”
大约都知道太子和成安王是死对头,现在一个显然不同意查下去,另一个则态度不明。
知府看起来就要站不住了。
手心手背,哪边都是得罪。
这两位无论哪一个,得罪了都无异于将他自己的脑袋背在裤腰上。
“若是我没有记错,”我在这样的沉默里开了口:“知府衙门有独立办案权,事情过大,自然有大理寺接手,无论是东宫还是王爵,都无权干预。”
那知府抹了一把汗。
他看向萧牧野,对方揽着孟冬宁怒瞪我。
他又看向陆凝也,这位则明显态度不明。
僵持半晌,惴惴不安了半夜的知府最终屈服了。
他不是没有脑子,只是今夜遇到的事过大,头脑空白反应不过来而已。
我方才给他点明了下一步,要还不知道将烫手的山芋扔出去。
那就是真的草包了。
而事情若是能到大理寺,无论如何,假口供的事情能查清。
“微臣、微臣自知兹事体大,为防止有更严重的后果,这便去、便去移交大理寺。”
王氏被拖了下去。
孙宅内的尸首也被全部转移到了官府。
长街很快轻扫一空。
王府的马车停在萧牧野面前,他将孟冬宁送上车,自己却没有立刻上去。
竟然是走到我面前:“本王送你回去。”
说着就要来抓我的手。
简直莫名其妙,我闪躲开,伤口因此拉扯出疼痛,似乎又有血流出来。
“王爷逾距了吧,”我神色冷淡:“我们不熟。”
他与孟冬宁你唱我和,将我恶心的够呛。
还要我与他们同乘一车回家,我怕我忍不住再往他脸上扇一掌。
见我闪躲,他更加生气:“怎么,本王的车不肯上,是要上太子的车?”
“上谁的车都与王爷没关系,”我露出一笑:“那是我的人身自由,王爷不会以为天子脚下,你一手遮天了吧?”
萧牧野估计觉得说不过我,又要上手:“你的伤没有处理,犟什——”
“放手。”周拓拦在我面前,短刀出鞘,抵在萧牧野的腕上。
钱没花错,周拓果然是一把快刀。
萧牧野被彻底激怒,阴鸷地盯着周拓,眼里染上几分杀意:“滚开。”
陆凝也正在不远处与巡防营的人吩咐事情,他说完了话,朝这边来。
我原本以为他不会再插手的,但今日他应该是与萧牧野杠上了。
“本宫带了巡防营,成安王要打一架?”
“巡防营被你当私兵,陛下知道这事?”萧牧野反唇相讥。
“知不知道又能如何,”陆凝也神色不变:“你利用女人的本事倒是半分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