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的侍寝就有了身孕,还幸运生下一位皇子。
彼时前头皇子们年纪大些,加上生母都是有地位的,自然比杨氏母子更吸引人的眼球,这争斗自然也是旁人的,轮不上她。
本朝皇子公主都能养在生母身边,生母是什么位分过什么样的日子,皇子公主也是如此。五皇子凌烨跟着杨氏的日子自然是不好过的。
但因为他们不在争斗的中心,倒也平平安安的长起来了。结果就是前头的皇子们相继夭亡后,就显出这一对母子了。
那个时候,可没人说杨氏的身体不好。她分明是很健康的。
越襄原本懒懒的倚着,听见沈闫的话,眸光一闪,一下子就坐起来了:“沈掌印这样说,可有什么证据?”
沈闫似笑非笑的:“自皇上离开杨太嫔身边,杨太嫔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等到臣发现的时候,便是为时已晚药石无医的地步。”
“有人给杨太嫔下药,令她困倦伤神,无力起身,伤及肺腑脏器后,这身体也就好不了了。”
越襄很想知道给杨氏下的是什么药,是不是她被用的这个药。
可看见沈闫眼中闪烁的眸光,却不愿说的这么直白。
折桂已经拿着太医所开的药方进来了,原本还想着给主子看一看这个药方的,结果正好听见越襄与沈闫的对话。
惊的她立时收起药方守在门口,不许小侍女们进去伺候了。
里头伺候的鹊枝也是屏气凝神,生怕因为自己的缘故打断了这样的惊天秘闻。
宫里竟有人处心积虑的想要害死杨太嫔。那这人会不会对主子不利?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但看着沈闫这双漂亮的眼睛,越襄却始终看不透他的心思。怎会有人的眼睛生得如此的缱.绻多.情,却又隔山隔海水雾朦胧难以看清?
越襄说:“沈掌印一力主张要杨太嫔以太后之礼入葬,可见对杨太嫔十分重视。既如此,沈掌印便该查清楚是谁害死了杨太嫔,天理昭彰,是该叫她走一个清白的。皇上的生母,岂能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将来皇上大了,若有风言风语传出,又是一场事端。”
沈闫忽然就笑了。好似千万桃花一同盛开般明媚。
沈闫笑道:“杨太嫔死了,便绝了皇上的心思。将来皇上永无可能在其生时尊其为皇太后。宫中太后,永远只有娘娘一人。”
越襄微微扬眉:“你怀疑予?”
“臣不敢。”沈闫道,“娘娘身后站着无数的人。永远都有人心甘情愿为了娘娘赴汤蹈火。”
越襄反问他:“所以你呢?沈掌印也是心甘情愿为了杨太嫔赴汤蹈火的?”
若论立场,越襄想,大约在所有人眼里,他们都是相对的。可能沈闫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就不能谁的立场都不站么?
她现在更需要的,是好好的,健健康康的活下去。
沈闫看似是为了杨氏,其实就是跟越氏作对。不能让越氏一家独大,就必得找一个掣肘。哪怕这个掣肘以沈闫的地位根本就是看不上的。
可这个靶子要是立起来了,皇帝一辈子都是会对沈闫心存感激的。毕竟沈闫主张杨氏同为太后。
沈闫勾了勾唇,这个动作令他的神情又鲜活些许:“臣是为了娘娘。”
他站着,站在越襄面前,这是居高临下的姿势,本该极具压迫感的。
可他却不曾似先前那样强势霸道,站着的姿势带着掌印大太监的规矩,又不同于一般小內监的瑟缩,他垂下的目光甚至可以说是温柔的,甚至是呵护的。
就像方才跪在越襄脚边侍奉她一样,将自己全然当成了是太后的奴才。
注视着越襄的目光里,是小太后默不作声又全然不信的眼神。
沈闫侍奉在跟前,几乎将鹊枝的位置抢夺了,鹊枝都只能站的远一些。沈闫很满意自己的站位。
这样的愉悦令他面上凌厉的线条柔和了一些。
他柔声细语地说:“臣是为了娘娘将来。”
“娘娘还年轻,去岁刚及笄,今岁入宫便做了太后,不曾同先帝在一起一日。转眼就得了皇上这个儿子。史书工笔哪怕落不到娘娘百年之后,都会将这些记录下来。杨太嫔不为太后,为确保娘娘尊荣,会将她的存在抹去。娘娘会是陛下唯一的母亲。”
“娘娘这么年轻,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孩子?那些议论猜测,何止百年千年?娘娘这样的人,不该活在那些人的口舌上。”
越襄抬眸望着沈闫,忽的就在想,他可真像啊。像是在追星。还是个毒唯心态。
他原来是这么想维护小太后的?越襄听着还有点小感动。
越襄道:“杨太嫔若为太后,凌烨也还是予的儿子。史书工笔照记不误。”
沈闫说:“那不一样。”
越襄当然知道不一样,可小太后有儿子这事,是避不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