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的框架结构大致敲定。
江雀子不想去睡午觉,下午,赵氏主动走近他,热情的带着他在茅草房旁边的竹林边缘挖挖铲铲。
已经是春末时节,但因为今年冬天气温低,升温慢,下雨也少,地里的春笋到现在都还没冒头。
他们两个哥儿蹲在地上这儿找找,那儿挖挖,两人很快熟悉起来。
赵氏因为年长,对江雀子百般照拂,江雀子也不像一开始时的怯懦,逐渐笑开说得上话。
直到他从地里挖起一颗手臂长短巴掌粗细的春笋,惊呼:“好大一个!”
脆生生带着兴奋和欢喜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玄野抬眸看过去,眼底的笑意晕染开来。
看了一会儿,他坐在阴凉的河边大树下,就着河水,继续将带回来的猎物清理宰杀。
一点一点取出带着浓郁味道的麝香,玄野用竹筒装起,密封好,剥下来的动物皮毛,玄野不会鞣制,但干活的汉子里有人会,他让玄野把皮子泡水,去掉皮肉。
玄野干脆把皮子给他,请他帮忙鞣制,到时候给他工艺钱。
汉子欢天喜地的答应:“保证给你鞣制得好好的!”
玄野颔首。
剩下的猎物能剥皮的,他都给剥了皮。
没法儿剥皮鞣制皮草的猎物,玄野直接宰杀干净,煮熟保存好,明天中午又是一顿午饭。
到了下午,汉子们开工。
他们人多,干起活来动静大,加上大嗓门时不时聊上两句,玄野家门前热闹起来。
村里好奇他们的人越来越多。
但是江翠花这两天在村里一通说玄野的坏话,加上玄野之前的名声臭得厉害,连自己的爹娘都敢下手打,他分家后,没人约束,村里人更不敢过去凑热闹找死。
可今天的动静实在太大了,村里人都在猜测,这股子莫名其妙飘来的肉香,该不会是江雀子那哥儿被猎户打死了,吃的人肉吧?
否则什么肉会香味这么浓郁?
于是下午三四点,村里好事儿的婶子大妈夫郎们纠结了一群,熙熙攘攘,吵吵闹闹的朝玄野家来了。
此时,玄野正撸起袖子,打算和工人们一起干活挖地基。
江雀子是最先看到村里人气势汹汹,浩浩荡荡过来的。
其中还有他家大姐二姐。
江雀子脸色唰的白了,丢下春笋,满手泥扑扑的,慌慌张张冲向玄野。
玄野听见动静回头,心里一惊,连忙奔向他,朝他伸手:“慢点,别跑……”
他话还没说完,江雀子一脚绊上地基边缘凸起不明显的石块儿,狠狠朝前一摔。
“小心!”
玄野心脏都快给他吓停跳了,慌忙一把接住他瘦小柔软的身子,转了半圈缓冲,紧张查看:“没事吧?摔着哪里没有?”
江雀子被吓得厉害,缓了好一会儿,才慌乱的拽住他胸前的衣裳,颤声说:“过,过来了……”
“别慌,不怕,什么过来了?”
玄野抱紧他,抬头环顾四周,脸色发沉。
直到看见那群浩浩荡荡的村民,玄野一手环住江雀子的腰,一提一抱,转了个方向,挡住他的身子。
玄野转过身来,反手隔着衣裳布料攥住江雀子的手腕,面无表情看向来到面前的江家村村民。
“哎哟哟,这儿怎么这么多人啊猎户,你们这是要干啥?”
好事儿的村民一过来,就四处打量。
还有人跟狗似的,到处乱嗅。
玄野脸色阴冷下来,凶兽的狂躁气息隐隐逸散。
站在最前面的村民莫名感觉脊背发凉。
他们惊疑不定的看向玄野。
玄野薄唇轻启,淡声道:“滚,否则别怪我弄死你们。”
对面仗着自己人多的村民莫名头皮发麻,动物般活命的本能被激起,有人两股战战。
“怎么回事,主家汉子?!”
李工头见势不对,忙和一众汉子停下手里的活计,跑到玄野身后。
他们三十多个五大三粗的苦力汉子,对面村民全是村里的一些长舌妇。
村民们当下就怂了,纷纷后退,颤声警告:“你,你们想干什么……”
“你们,你们还想打我不成……”
他们颤颤巍巍不断后退。
玄野舌尖抵了抵腮帮,缓缓吐出一个字:“滚!”
村民们立马哗啦啦散了一大半。
还剩下几个胆大的,没走。
江雀子的二姐江鹃子眼尖,瞅见玄野身后的江雀子,放声大吼:“江雀子你个吃白饭的,给我出来!”
她趾高气扬:“再不出来,你看我打不打死你!”
玄野抬眸盯向她,稍稍用力攥紧了身后江雀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