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时阑先动了歪心思,约人家半夜幽会,在对方的茶水里下春药,又被识破,给一顿好打,在坊街边的大树上挂了一夜。第二天从树下下来,他就成了全上京城的笑话
神武将军又联同言官,在朝中参了奏锡一本,说他不治行检、教子不善云云
本来任时阑这事,往小了说,不过是纨绔子弟之间的小打小闹,可往大了说,上了言官的奏折,那就是口口良家子未遂,按照大庆律法,可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徒刑。这下奏锡也对任时阑失去了耐心。一来这便宜儿子留在家里是玷污门风,二来任时阑这名声,将来要论婚配,人家都得绕道走,还不如赶紧找个下家于是火速给任时阑寻了门亲事,
半个时辰后,任时阑一身大红婚服收拾妥当,骑上马,带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前往郦府。
郦家祖上以军功起家,祖宗也是跟随当朝太祖定天下的人。只是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如今族内人口繁杂,又没有能撑门户的人,渐渐地走下坡路了悠扬的乐声当中,迎亲队伍停在郦府正门前。任时阑下马,穿过大门、仪门,来到穿堂厅上。
只见众人围随之中,一道身着大红鸾凤婚服人影坐在轮椅中,头上盖着戏凤衔珠的盖头,明珠流苏的坠脚静静垂着。.....听说郦廷川自幼双腿残疾,尽管是长房长孙,却鲜少有人提及。
任时阑上厅,走近了看,对方双手搭在轮椅两侧扶手上,虽然传闻说是体弱多病,却生了一副宽大的骨架,手长腿长。旁边的仆从递上大红花绸,一端递给任时阑,另一端交给轮椅上的人。
男子抬手接过,那手也是修长而筋骨分明,白皙皮肤透出青色的血管
任时阑转身,对方则由贴身仆从推着轮椅,两人之间的大红绸花晃晃悠悠,下了穿堂。
郦府正堂之上,秦家人、郦家人两边落座。奏锡携正室夫人坐在上首客位,郦家老太君坐在上首主位虽然说是任时阑娶亲,可拜堂、宴席和婚房却都是在郦家,老爹这是下定决心要把他踢出家门了
这也是奏锡与郦家商量好的:看上去是任时阑娶郦廷川,实则是任时阑入赘郦家
毕竟我是声名狼藉,你是身患残疾,半斤八两。这样安排,两边都不算太亏
礼官唱喏之下,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
”礼成一
夜晚,任时阑进房时差点被门槛绊了一下,阿拉斯加跟在他身边。
侍女赶紧来扶,任时阑示意不必。他看向婚房中,他的随侍和郦廷川的随侍各自并排站着
龙凤花烛高燃新郎就坐在床边,盖头依旧静静垂下。
任时阑在席上被灌了不少酒,此时已有点懵,摇摇晃晃走过去。
侍女端上托盘,盘里是一杆金秤,侍女笑道:“请公子掀盖头,称心如意
任时阑握着金秤杆,将对方的盖头自流苏而上,慢慢挑起
直到看见对方的脸
那是一张极英隽的面容,眉弓弧度深邃,更衬得乌眉飞鬓。,凤目含光;鼻梁颀挺,嘴唇线条转折,勾勤出来的轮廓便如山峦般俊挺。端的是世间少有的好相貌,只是眉眼略带病色,脸色稍显苍白,便少了两分冷峻,多了一分亲近惹人怜。任时阑手一抖,盖头滑落,又遮住了
妈妈,我看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