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两日便又有风声说，夺魁的凡人靠了什么手段作弊，掌门碍于情面才并未追究，这事是什么内情，不知可与我们说说？日后咱们回了赤川，也好为你正名，大家相识一场，实在不忍看你平白被污蔑。”
“啪”一声脆响。
李堇手中的软链被甩开，抽上地面，扬起尘灰：“呵，凡人拿下头名，不是靠作弊是靠什么？也许运气好，在哪里捡了个宝贝，歪打正着通过选炼。我瞧你运气便极好，这样的天赋，也能入戮剑真君的眼。我问问你，你能看懂功法与剑谱吗？需不需要叫那个杜青汝帮你看？听说你是乞丐，乞丐没读过书吧？毕竟凡人识字上学堂，听说也是要银子的。”
“阿堇，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李炆笑着拍拍他的肩头。
李堇想起什么，眉头皱着，抬手拍打自己的另一侧肩头，似乎上面沾了什么脏东西：“实话实话，我关心他而已。”
叶鱼眯着眼睛看他，从他们之间看向不远处的讲法堂。
眼下正是里头有众多弟子听长老授课的时候。
莫羡渊最好不要拉偏架，叶鱼想。
稍后他若是破禁，也是不得已。
打狗么，不打痛是不行的，否则这狗日后还会咬人。
叶鱼笑着拔剑。
掌门殿。
赤川来送名弟子，算不得什么大事，不必让掌门前去正殿会见。
李成则进掌门殿，见过扶阳真人，好一阵寒暄后，扶阳问他：“此番赤川预备留谁拜入天元宗？”
李成则看向莫羡渊，哈哈笑两声才道：“这个么，要看长老们瞧中谁。嫡系此次过来三个孩子，都敬仰天元宗，族长的幼子也在其中，他天赋最是出众，如今不满十六已经金丹巅峰，有望二十岁之前达到元婴期。”
“族长疼爱阿堇，本是想着手把手教导他，奈何阿堇自小崇敬真君，一心修剑道。”
扶阳眼神一转，明白李成则的意思，却并不表态，只呵呵笑：“李族长的确得了个天赋拔尖的孩子，真是叫人羡慕。”
李成则并未再继续说下去，他晓得分寸，点到即止。
李成则走后，扶阳长叹口气：“师叔以为如何？李家这位小少爷天赋并非吹嘘，简直快赶上师叔你当年的盛况。”
莫羡渊坐在太师椅中，冷淡无情：“不过如此。”
扶阳真人咋舌：“他若都只能算‘不过如此’，你那叶鱼更是‘不过如此’。既然你愿意收徒弟，何不再收个天赋好的？”
莫羡渊冷冷看扶阳：“天赋平平不过是他最不值一提的毛病。性情骄纵，怠惰虚荣，目空思拙，不可扭转。这样的徒弟，你若是喜欢，你便收。”
扶阳连连摆手：“好好好，我还没有见过那个孩子，师叔你既然这样说，那必然是他有问题，莫要推给我。”好端端的，将人贬斥成这般，看来是当真极不喜欢。
“罢了，”扶阳道，“我也收够弟子了，便不再劝你，总归你收了叶鱼，也算后继有人。”
他看着莫羡渊：“师叔你是有什么事么？”
怎么还不走？
从前跟他多说两句话都费劲，不是在闭关就是在外游历。
莫羡渊眉心微皱：“你的弟子似乎与你关系很好。”
扶阳真人觉得古怪，他师叔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
不过想来也是，莫羡渊天赋之高，近乎生而知之。自小被抱养他师祖身边后，至今两百多年日日修炼，突然收了个弟子，哪里会懂得教人修炼？更不必提如何与弟子相处。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徒弟性子不同，关系自有不同。便说我那小弟子，在杜家过的恐怕不算很好，性子尖锐了些，不能与人亲近，但品行是好的，便好好教习他便是，不必强求亲近。丛连便不同，他端方温和，勤勉懂事，我待他自然要亲昵许多，也随意许多。”
这两人与叶鱼都不同。
季丛连性子过于温吞，这样的人若是失了长辈庇佑，在成长之前容易受人欺凌。那个杜青汝则过于尖锐，日后说不定走上偏门，生了心魔，不会长远。
叶鱼的性子则刚好，不屈不折，但懂得审时度势，轻重取舍。
扶阳真人正口中喋喋：“不过师叔你性子未免太冷，扔下法术剑谱便让人学，你这师父有什么作用？世上不是人人都如你……”
莫羡渊忽然起身，漆黑的眸子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