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唇瓣,一脸懊恼:“哎呀,瞧妾身这记性,看见这药瓶才想起来,妾身今日还未上药呢。”
胤禛看见她这般,摸了摸她的脑袋,好笑道:“这有什么,现在再上药,也耽误不了什么。”
说罢,他便转头看向门外,打算喊人进来给李莞然上药。
见此,李莞然当然不能让他喊出口。
她拉着胤禛的手,将药瓶轻轻地放在他的掌心,羞羞答答地道:“这会儿半夏不在,妾身自己也不方便,不知能否劳烦一下四爷。”
说到最后,李莞然的声音已如蚊虫般小,但还是让胤禛清楚地听完整句话。
“你.....简直没规矩!”
胤禛一脸不可思议地低头望着李莞然,眼里满是震惊。
当日在园子里没能说出口的那句“没规矩”,终究还是在今日,从他嘴里喊了出来。
这个女人简直胆大包天,竟敢使唤爷给她上药。
爷可是大清的皇四子!
从来只有别人伺候他,哪个有胆子让他去伺候的!
一声惊怒,把刚提膳回来的半夏和苏培盛都吓了一跳。
两人惊恐地对视一眼,连忙跑进来查看情况。
“四爷,可是有什么.....”
“滚出去!”
两人话还未说完,还没来得及查看里头情况,就被胤禛赶了出去。
苏培盛闻言,立马“哎”了一句,低着头就要出去。
半夏则是有些担心李莞然,犹犹豫豫地站在原地不想走。
苏培盛在心里急得喊了声“祖宗”,直接上手拉着半夏麻溜地就出去了。
这小丫头真不会看情势,没瞧见四爷那脸色有多难看么?
再不走,她主子不一定会有事,她自己可就说不准了。
屋内。
李莞然一边在心底吐槽胤禛翻脸如翻书,一边也迅速地思考了对策。
只见她脸上的羞涩瞬间如潮水般褪下。
平时瞧着水灵灵的双眸快速染上红圈,脸色也变得一片苍白。
她将双手放在腿上,死死捏着自己袖口,哽咽道:“妾身知错了,不该因为想和四爷亲近些,便胆大妄为的让爷帮妾身上药。”
说到最后,甚至不顾自己脚上的伤还未好全,就要起来谢罪。
一旁时刻注意她,听到解释后,已经不怎么生气的胤禛,见状忙伸手将她按回椅子。
他继续故作不满道:“还敢起来,你这脚是不想好了?可别浪费了太医给的药。”
李莞然坐在椅子上,楚楚可怜地低着头,抽抽噎噎地认错:“是,妾身知错。”
胤禛在脑海中冷静了一下,面上也恢复了平日里那副神色莫辨的样子。
他垂眸望着还在抽泣的李莞然,突然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
李莞然那张哭的楚楚可怜的小脸,一下便暴露在胤禛的视线之下。
只见她双眸泪眼汪汪,被抬起的那一刻,恰好一滴清泪如珍珠般从她眼眶滑落。
胤禛瞧着只觉心头一阵悸动。
他情不自禁地用大拇指帮她擦拭脸颊上的泪珠。
看见李莞然因他的动作瞪大了的眼睛,胤禛心里又觉得她真是可爱极了。
脑子里不禁冒出了,想要哄她开心,不让她流泪的想法。
只是下一秒,他又觉得自己这种想法是不对的。
胤禛连忙收回手,转过身不敢再看她,故作严肃道:“你想和爷关系亲近些,可以做点别的,怎么能让爷给你上药呢!”
就比如和其他人一样,给他端个茶,绣个荷包什么的都行啊。
胤禛越想越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教导一下这个小格格。
必须得让她明白什么是尊卑,免得日后她言行无状,在外头得罪人了都不知道。
见胤禛背对自己,李莞然便赶紧伸手揉了揉自己脸颊,让它得以放松一会儿。
刚刚一直绷着,她脸都要僵了。
半响,她才嚅嚅道:“在家中时,妾身与额娘就很亲近,妾身每回不小心受伤了都是额娘亲自帮妾身上药的。额娘说,以后妾身的夫君也会这么对妾身。”
“四爷,您不就是妾身的夫君吗?”
这话说的胤禛顿时心头一软。
他回过身看着正一脸忐忑望着他的李莞然。
先前那一脑子要拿来教导她不忘尊卑的话,突然就被他忘得一干二净。
罢了,也不过是个才离开家人,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罢了。
再者.....
李氏说得也没错,爷本来就是她的夫君。
想到这,胤禛心里头那点别扭算是彻底消失。
至于教导她尊卑什么的,还是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