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几杯酒下肚,李悠悠正处于人生中最亢奋的阶段。
虽然已经感觉到略有点飘了,但就是这种飘飘欲仙的感觉麻痹了她的神经,让她觉得自己还可以。
看到她点头,乔之萍先坐不住了,她皱着眉起身:“悠悠,要不算了。”
李悠悠立马坐直了身体:“那怎么能算?你这属于动摇军心,投降输一半!”
旁边陆一鸣也劝:“要不我先跟他拼?我要是喝不过了,再换你来。”
乔之萍感激的看了陆一鸣一眼,回头又拉她:“对,咱们这是车轮战术。你这一上去就放出全部实力怎么办?一般杀手锏都得留到压轴才出场。”
好说歹说,总算让李悠悠成功退居二线,她皱着眉:“那好吧。”
又看向对面,眼神恶狠狠的:“你放心,我们今晚一定把你喝倒了!”
时野淡淡一笑,也不多说,先给陆一鸣倒了一杯,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两人此时排除掉那些兵荒马乱的拼酒现场,才有点像是在酒吧喝酒聊天的场景。
他还不忘对调酒师说:“有无酒精的,葡萄口味的饮料吗?”
调酒师点头,时野笑了笑:“给那两位女士一人一杯。”
乔之萍一听就知道,葡萄是解酒的。
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把她们俩灌醉,心里安定不少。
但李悠悠明显不爽:“喝什么饮料,要喝就喝酒。”
乔之萍赶紧按住她:“那给她来一杯热牛奶,或者热可可。”
李悠悠还要不满,乔之萍连忙劝阻:“我这样也是让你缓缓,保存有生力量,为下一轮喝酒做准备。”
好说歹说,才让她勉强趴在吧台上咕蛹:“那好吧。”
她还表示:“盯着点,别让他逃酒!这可是为了我们俩好。”
乔之萍哑然失笑:“知道了。”
不多时,音乐声渐响。
还好这里的酒吧没什么人清唱,也没人弹琴,更没人闹腾的蹦迪,只是放着低沉悠扬的爵士乐,灯光旖旎。
李悠悠本就是人菜瘾大,刚刚凭着一股牛劲总想着要赢他。
但是此时安静下来,褪去了比斗的喧嚣,轻柔的音乐环绕,灯光昏暗,她趴在吧台上,眼神也逐渐变得迷离起来。
乔之萍就在她旁边,抱着葡萄味的汽水小口的啜。
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古往今来,那么多文人墨客消愁都是借了酒。
几杯酒下肚,她现在身体是麻木的,大脑是飘忽的,就连思绪,好像也沉浸在酒精里。
把喜悦的一面提纯,放大。
又把痛苦纠结的一部分,暂时抛诸脑后。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什么也不想,大脑空空,好似飘荡在云间的感觉。
她人生的这二十五年,总是在忙忙碌碌的。
前二十二年,穷的荡气回肠。除了读书,就是兼职,把自己安排的满满的。
她当时想的是,一定要快快长大,要给奶奶买房子,穿新衣,带她周游世界。
之后三年,她虽然不需要再拼命兼职赚取学费生活费,但是那时候,她心里还存着对徐家,对时野的一些微茫的向往。
除了学习,她还报了很多班,游泳,网球,交谊舞,国际象棋,插花茶道……
她想努力改变自己,想要让父母和时野,好歹能见到她的变化,能多看她一眼。
但在三年日复一日的等待中,逐渐被磨平。
而后,就是这半年。
她好像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在忙,很忙,晚上很晚才睡,第二天早起,又有无数的工作堆积。
但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
总觉得自己就像是被蒙上了眼睛的驴,不知疲倦的拉着磨盘,总觉得自己似乎走了很远,其实一直在原地打转。
这半年,她确实学到了不少,时野也教了她很多。
她已经坐稳了总裁助理的职位,还带了项目组,好像一切都蒸蒸日上。
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所谓的这些前程,就像是此时灯光照应在她的掌心,她状似握住了光明。
只要有人一熄灯,立马全灭。
转头,又看了看李悠悠。
很难得,平常的李悠悠,开朗的有些咋咋呼呼,就像她刚刚拼酒似的,非得把人生过的热热闹闹,花团锦簇了才罢。
但此时,她却安安静静的趴在吧台上,在玩着自己新作的指甲。
之前一直在低声交谈的时野和陆一鸣,此时也向她们两个看过来。
陆一鸣一脸笑容的低着头,也看着趴在吧台上的李悠悠。
而时野,却穿过了那两个人的阻隔,一直看向她。
她也恰好抬头,对上了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