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之萍愣了一下，还以为他要关心现在还在后面打招呼的孔老板。
刚刚吃饭的时候，时野淡然自处的坐在一旁，仿佛恢复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是那个矜贵冷漠的样子。
只是没想到，连谈生意都显得那么漫不经心的时野，第一句话，居然是问她和穆谨言的关系。
难不成他发现了什么？
抬头一看，时野一脸淡定，眉眼中看不出一丝表情，好像这句话，不过是他随口问出来的，并不代表什么。
但乔之萍总觉得有点奇怪，时野可不是一个喜欢八卦的人，而且在这种场合问如此平静的问这样一句话，本身就有点奇怪。
但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还不错。”
还不错，是什么意思？
刚刚在谈生意的时候都没皱一下眉头的时野，现在却眯起眼瞳。刚走了两步，似乎是前面有一位客人喝的可乐罐子随意扔在路边，他随意上前，脚尖轻轻一踢，把罐子准确无误的踢向一边的垃圾桶。
可惜，罐子确实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撞进了垃圾桶口的位置，却恰好被撞开，又弹了出来。
时野缓缓摇头，迈步上前，弯腰把那个罐子扔进垃圾桶，又抽出纸巾，仔仔细细的擦拭着手指，一面擦一面问：“还不错……是什么意思？”
还不错能有什么意思，不就是字面意思。
乔之萍刚想说话，后面的孔老板喝的有点高了，胳膊搂着他秘书的肩膀，踉跄着走出来：“时总，在说些什么呢？”
时野都没回头，只是把擦过手指的纸巾揉成团，扔进垃圾桶里：“没什么，有人乱扔垃圾，我帮着扔了一下。”
孔老板没听出时野的弦外之意，只是打着酒嗝说：“听说，时总把赵秘书开除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小眼睛里闪耀着兴味的光芒。
时野面色平静的摇头：“不是我开除她的，是她自己主动离职。”
孔老板的小眼睛盯着他：“哦，如果我要是想招揽她的话……”
时野平静点头：“离职以后，她不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去哪里工作，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好，好好好。”孔老板连连点头，可能是喝多了酒，脸上满是红光，“说真的，我确实很欣赏她。无论是工作能力，还是……”
到了外面，夜风一吹，在等车的间隙，乔之萍转头，发现时野微微皱起了眉宇。
她说：“你是不是在担心，这单生意会告吹？”
时野有点疑惑：“为什么这么问。”
乔之萍思考了一下：“其实今天这顿饭，时总是不用亲自来的，只需要穆副总牵头，带着设计组的人来谈就行。但孔老板在明知道你会到场的情况下，还迟到了十分钟。而且整个饭局里，也只字不提设计稿的事，最重要的是，他一等饭局结束，就迫不及待的问赵秘书的情况。只想要人，不想要合同。”
时野有点惊讶的回头。
他早知道乔之萍观察入微，也很敏锐，但没想到她还看的挺明白的。
他点点头：“嗯。听说康城母公司杠杆加的比较多，最近资金周转不太好，有很多已经开工的项目还拖着工程款呢。这一单虽然已经订了合约，但中间扯皮的事也不会少，也许会拖很久才到账。”
乔之萍点点头，这些年国家为了挤房地产泡沫，银行银根收紧，很多做地产业起家的公司日子过的都不是太好。
她直觉的觉得这一单生意可能没有那么轻易的完成。
等等，如果时野想要尽快完成生意，会不会继续讨好孔老板。
也许是察觉到乔之萍异样的眼神，时野回头：“你看着我干什么？”
“没有。”乔之萍摇头，“就是，如果孔老板这边迟迟不通过设计稿，会不会再去找赵珊妮？”
“找她干嘛？”时野摇头，“又不是少了她，公司就不运转了。”
“那要是不找她，孔老板又……你会不会，会不会……”
剩下的话，乔之萍没说，但时野也听懂了：“怎么，你怕我让你顶上。”
“那我一定不肯的。”不仅不肯，她还一定要辞职的。这已经违反公序良俗了，她要走，时野也没话说。
时野觉得有点好笑：“首先，孔老板不一定看得上你。其次，你当孔老板是傻子？只要他不想过的项目，送个女人过去就行？要是睡一个女人就过一个项目，康城早倒闭了。”
毕竟涉及利益，谁都不是傻子，虽然之前有投其所好的意思，但那不过是敲门砖，涉及到利益，他可没那么容易让利。
“要是他一直压着不给过怎么办呢？”乔之萍还是有点担心。
“法务部是干什么吃的，有合同在，如果是他们违规拖延，那就按合同的规矩办事，该索赔索赔。”
时野一点都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