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彻底离开先前的石谯范围。
张爷将口中的丹药全部咽下,在温暖药力的支撑下,他竭力调整着呼吸。
作为一个在外奔波押货的修士,他深知自己惹上了何等麻烦。
洪泽龙宫每日巡逻的兵将都是有数的,最多不超过两个时辰,两位水族失踪的事情就会泄露出去。
这片水域,至少最近十余年,他是绝不会再路过了。
“多谢前辈,真是张某瞎了眼…”
张爷掐着法诀,朝旁边面色如常的沈仪看去,心中不禁佩服万分。
得罪了洪泽水族,竟然还能如此气定神闲。
要么就是对方拥有同样不俗的背景,要么就是早就习惯了这般行事,杀人拂衣去,事后不留痕。
从沈仪刚才干脆利落的动作,毁尸灭迹行云流水,张爷更偏向于后者。
当然,从那身霸道强悍的修为来看,背景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
但这种时候,老张是绝不可能多问一句的。
虽然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但似这般狠厉人物,能忍到现在,没有将自己等人全部灭口,已经是罕见的仁慈了。
“不必,自保而已。”
沈仪摇摇头,朝前方看去。
只要自己还需要妖魔寿元,得罪水族是迟早的事情。
早点习惯也是好事。
只不过出门在外,最好还是别带南阳宗的名字了,宝地内的那群人,目前可经不起什么折腾。
“沈前辈,你找宝花仙子可是有什么急事?”刘峻现在终于是缓过神来,再看向沈仪时,眼神已经大不一样起来。
面对声名赫赫的水族妖爷,竟也是说杀就杀。
跟以前那些慕名而来宝花宗,想要一窥仙子芳容,故作潇洒倜傥的宗门弟子们,完全就是两码事。
要说这样的前辈翻山渡海只是因为贪图美色,他是不信的。
“有事相求,经前辈提点而来。”
沈仪轻点下颌,他也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了。
玄庆前辈哪怕曾经的确在宝花宗留有人情,但沧海桑田,他都变成木头人了,现在对方未必还肯认这个情分。
能多搭上一条线总是好的。
“您放心,这事儿交我身上了。”刘峻用力拍拍胸口,干脆道:“别的不敢说,只要在宗门里面,给您创造一个偶遇宝花仙子的机会还是没问题的,以前那些人找我,我可不理他们。”
“嗯。”
沈仪瞥了他一眼:“多谢。”
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听着两人交谈,一船的修士都是寂静无声,死里逃生的余悸中,又略带几分凄苦。
好不容易捡回一条性命,自然是值得感激和兴奋的。
若非这位看上去年轻异常的墨衫前辈出手搭救,他们现在已经进水里喂鱼了。
但他们却不似这刘少爷几人,攀得上宝花宗的关系,可以去合道宝地内避难。
待到上了岸,只能各凭本事逃命罢。
“沈前辈,你与宝花仙子孰强孰弱?”
刘峻从惊恐中恢复过来,又变成了先前那個话痨,好奇的看去。
“我不认识她。”沈仪靠在船柱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这小子的消息根本不用套,对方自己就能聊出来。
“我离开之前,宗门内正在贺仙子突破返虚六层楼呢,两层仙宫,三层灵宫。”
刘峻滔滔不绝道:“仙子真的好漂亮,人又温柔大方,还是宗主继承人,等您见了就知道了。”
沈仪安静听着,对宝花宗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显然,这同样是拥有合道修士坐镇的大宗门,只不过门派底蕴不说和南洪七子相比,即便是单拎一个出来比较,也要逊色不止一筹。
比如都是宗主继承人。
这位宝花仙子的道宫,却连一层天宫也无,和玄庆前辈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存在。
他现在只有一个疑问。
这位宝花仙子,如果仅是这个修为的话,听上去不太像是十万年前的人物?
难不成是玄庆前辈后面结识的?
宝花宗。
与其他仙宗内门不同,这里的修士似乎不爱住洞府,而是一座座秀丽的小楼,错落有致,再加上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花香,青山秀水,颇有种人间仙境之感。
其中最为古朴的那座小楼内。
发丝银白的老妇坐在镜台前,怔怔看着自己布满纹路的脸庞,唯有那双明亮的眼眸,还能依稀看出曾经的容姿风华。
在她身后。
一位身穿白裙,衣摆泛粉的高挑女子,头戴犹如藤曼编织而成的宝花冠,赤着双足,手里握着一柄牙梳,正认认真真的替老夫人理顺那一抹花白色的及腰长发。
这身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