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美,快跑!”
白絮儿“嗖”地跃上矮墙,回身大喊。
见丫鬟集美摔倒在地,气得她牙痒痒,“没出息,一有人追就摔!”
集美苦着脸抱屈,“小姐,谁逃婚带一百斤细软呀?我背不动。”
“咚”的一声,絮儿猛甩一个大包袱搭到背上,“都是古董,我带回去发财!”
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健身教练。清明假期与朋友特种兵旅行爬泰山,由于行程太赶太累,在高铁上睡了过去。
再睁眼成了白家大小姐白絮儿,方巧,与她同名同姓。
不远处,白老爷带着小厮来捉她,乌泱泱一群人,嘈杂混乱。
半个时辰前,白家还是另一番景象。
昨夜一场春雨,晨起办事的仆人走动,鞋底少不得带泥。扫洗仆妇将台阶、庭院冲洗三四遍。这会儿太阳初露,哪里都泛着水晶似的光。
仆妇们叉腰歇气,说起白家嫁女的事不免唏嘘。
“哎,二小姐那样的美人,竟要嫁给丑八怪。”
“你们不知道吧,原先是大小姐要嫁去冲喜,二小姐舍不得她受苦才自己去了。”
“要不说二小姐重情义呢,怪道平日老爷太太多疼她些。”
“欸,听说那齐王被火烧得半死,简直没个人样。”
“咱们府上可等着嫁小姐救命。听说老爷在外欠了三万五千两银子,成日花销又大,包窑姐儿养娼妇的,那些家业哪够他花销?”
“嘘!小点儿声,别让人听见。”
恰有一群十四五的丫头,端着吉服凤冠走来。仆妇几人连忙住了声。
今日白二小姐月儿替姐姐出嫁,闺房已被喜海淹没。
各式礼物皆裹红绸,十二口描金箱笼堆在屏风前。龙门架挂着大婚吉服,月儿瞥一眼转回梳妆镜,怨气森森。
“爹出的什么馊主意?前儿让我替大姐嫁人,待会儿又要我落水受冻!”
说着摊开十根水葱似的指头,“刚染的蔻丹都要刮花了。”
白太太软声来劝,“小姑奶奶,轻点儿声,你大姐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月儿不屑道:“就她那傻兮兮的脑袋,能知道什么?”
扭头冲白太太恨去,“说好了,我一落水你们就赶来训斥她。让她自己嫁去。”
白太太笑眯眯地哄,“自然是她嫁去冲喜。不是怕说早了她想不通自尽么?先由你应承下来,再落水害病,王府逼着咱们交女儿,你大姐最是心肠软,自然就嫁去了。”
月儿不耐烦听,转到榻上端茶喝了口,“横竖是爹作下的孽,这是最后一遭,往后别想让我舍命演戏。”
“那是那是。”白太太笑着给她理理衣袍,张罗小丫头进来替月儿梳洗打扮。
那一头,絮儿穿越醒来将原主记忆略略整理,拉着集美只管把值钱玩意收入包袱。
汝窑莲花碗,要了。
鎏金琉璃镜,要了。
景泰蓝胭脂盒,要了。
祥云支窗杆,要了。
“诶诶诶,小姐!”集美嚷起来,“这杆子就别要了吧。”
絮儿将杆子随意挥舞两下,嘴角噙笑,“如此趁手的兵器,必须要。”
集美不解,“小姐,今儿是二小姐嫁去冲喜,咱们跑什么呢?”
絮儿眨眨杏眼,流出一股狡猾风情,“厨房张嫂悄悄告诉我,说她不过是装样子,今日与老爷太太合伙演戏,逼我替她嫁去呢。”
集美惊骇连连,把粗大的门栓卸下来递去,“要不把这个带上?”
絮儿笑出声,“太显眼了,拣些轻巧值钱的,咱们溜!”
这厢两人换了寻常装束出来,从月亮门穿过游廊,预备从花园后的矮墙翻墙逃走。
路过花园时见月儿穿大红喜服,坐在池水边托腮发愁。
月儿起身揩泪,“姐姐,今日我出阁去,往后姐妹两个说说笑笑的日子,是再没有了。只要姐姐好好的,代你受点委屈不算什么。”
乖乖,已经开演了吗?
絮儿不愿理她,正要转到另一处门上逃跑。
这时,白家老爷带着太太并十几个家丁冲过来,对着月儿便骂:“孽障!迎亲的队伍都到了,还不过来?!”
月儿吓得要跑,不防脚踝一扭,眼看就要落到池中去。
说时迟那时快,絮儿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回岸边。自己则如蛟龙入海,一个猛子直接扎到岸边,湿漉漉地爬起来,帅气甩甩头发。
她是健身教练,游泳跑步自由搏击,瑜伽爵士舞普拉提,样样精通。
见白老爷提着棍棒过来,却娇滴滴咳嗽两声,“爹,月儿推我!”
白老爷哑然。
絮儿趁势哭起来,“月儿,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姐姐什么都给你,命都可以给你,你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