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呼噜噜的吸面,口中支吾道:“刮腿毛?开什么玩笑?男人怎么能随便刮腿毛?以后长不出来了怎么办?”
“命重要?还是毛重要?”孔胖子拉了一张椅子坐下,“鬼兄,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要出事了,我还能不能回鲁地?”
“再等等吧,估计也等不了多久,出了事儿之后,那一位说不定催着你回去呢。”小鬼咬了一口肉,抬头问:“对了,你怎么知道要出事儿?”
“这不是废话吗?不出事儿你来京城干什么?”孔胖子道,“而且搞不好就是这两天,我在京城住了十几年,从来没见过这么怪异的气氛……”
“咦,胖子你的感觉挺灵敏的嘛!”小鬼道,“应该就是今晚,你这府里有没有高一点的地方,要隐蔽,最好是我们能看到外面,但是外面看不到我们的。”
“你要干嘛?”孔胖子肝颤,“你可别在我府里搞事情啊,我刚娶亲没多久。”
“放心吧,就是看戏而已。我不出京城,留在你这,不就是为了看京城的好戏嘛!”
吃完面,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了,孔胖子带着小鬼爬上旁边一座白塔的四层。
这白塔不在他的府里,而是一个废弃的寺庙,从院子翻墙即可过去。
“这个庙是明镜寺,这个塔是明镜塔,是前朝丞相徐子安兴建的,废弃好多年了。”孔放道。
小鬼一愣,心想那不就是徐岸!他们家的吗?倒是应景。
白塔矗立在黑暗中,周围杂草丛生。
四周的石壁上,长满了苔藓和藤蔓,石阶上,摆放着破败的佛像,佛像的脸上依旧带着平静和慈悲。
月光从乌云里钻出,洒满塔身,照射得洁白如雪,与周围的废墟形成强烈的对比。
白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香烛气息,这种气息与周围的石壁和佛像融合,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氛围。
两人上塔后,透过塔顶的窗户,可以看到满天繁星,和远处汴水畔的点点灯火,那里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方,酒肆青楼林立,此时应该还有很多游人。
“鬼哥,大晚上的你要过来看啥?”孔胖子问。
“急啥。”小鬼道,“反正不会让你失望就是,胖子,我感觉你的好奇心也蛮强的嘛,这两天可没少对我问东问西。”
“哎哟,我不是关心你嘛,北疆王那可是我的师叔,你是我师叔府里的人,我能不关心你吗?”孔放道。
“你这人也是有意思,在夏斌的脸皮子底下住了那么多年,按理说应该跟他更有感情才是啊。”
孔放嘿嘿一笑,“这个你就不懂了,生活在不同的地方跟感觉不一样的。我明白你真正想问的是什么?”
面对小鬼抛开的媚眼,孔放笑道:“不管是前朝还是大乾,鲁王始终是我们孔家,你知道为啥?因为我们会看人!”
“哦?详细说说。”
“没法细说,就是一种感觉,感觉谁更得人心,就站在谁的一边,势力这种东西,往往都是虚的,有的人看似位高权重,没人敢忤逆他,但是如果大家都说他的坏话,不敢跟他共事,那么他破败就是迟早的事情。”
“孔胖子,你这番话说得很有几分道理。”小鬼有点对死胖子刮目相看了。
“萧齐王是很厉害,没人敢忤逆他,但是不长久啊。”孔放道,“他今年多大年纪了,五十多了吧,还能活几年?他死了之后,天下是谁的?普天之下我还没见过任何一个能跟小师叔媲美的人。”
孔胖子接着道:“说实在的,我觉得你们根本不用搞什么事情,等着他死就完了,不管是夏文还是夏武,都撑不起大乾这个盘子的。”
“你说晚了。”小鬼拍了拍他的肩膀。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的一声巨响,仿佛炸山一样,紧接着就是通天的火光,染红的远处的天空。
“这是哪里爆炸?”孔胖子吓了一跳。
“炸了炸了!琉明坊!”小鬼眼里跳动着兴奋的光芒,“我们北疆的工坊,怎么也不能便宜了夏斌这个老混蛋。”
“啊?你过来就是炸工坊的?”孔胖子转头看向小鬼,火光照在他涂满胭脂的脸上,竟有几分妖艳之感。
“本来就是我开的嘛,我当然要亲手炸掉,我就是余贵,嘿嘿,胖子,你现在知道小爷我都干了什么了吧。”小鬼舔了舔嘴唇。
孔胖子大惊失色,“你是余贵?那户部的银子?还有那么多大官贵人的银子?”
“龙武军亲自押送,现在应该到王爷手里了,包括他们的命。”小鬼此时的神情仿佛地狱里放出来的厉鬼。
“这玩的也太大了吧?”孔胖子身体都在颤抖,这帮人席卷了包括户部在内京城几乎所有银子,天底下所有土匪加在一块儿,上千年来也抢不了这么多钱吧。
“胖子,你刚才说得对,夏斌年纪大了,但他死之前肯定会疯狂进攻北疆,不死不休。王爷弄了个乐浪,我觉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