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沈贵平成亲的这天,沈宇珩和拾哥儿前前后后也忙了不少事,不过再累心里是开心的。
五更天时,两人就赶去二婶家帮衬。
村子里人多,老一辈的大多沾亲带故,还有些邻家,算下来也摆了七八桌酒席,雇了掌勺和洗菜的两个人,不然二婶忙不过来。
二叔拉着沈贵平和沈宇珩两个汉子搬箱子,拾哥儿跟二婶一起贴红纸。最清闲的还是喜娃,再怎么吵也睡得香。
这富贵人家大多晚上接亲拜堂,村子里普通人家没那么多讲究。
晌午就摆上宴席,下午去迎亲,关系好的,也会留着一起聚到晚上敬酒吃。
巳时刚过,已经有邻近的几家人到了,沈宇珩没怎么见过的几个亲叔婶也到了,听二婶说这几个叔叔还朝她打听过沈宇珩,想看看对方是不是真的像村里传的一样,在镇上能挣大钱。
二婶看不惯他们,就搪塞过去了,不想让沈宇珩跟他们有过多牵扯。当初沈大生病闭门不理,现在倒惦记上沈小子了。
沈宇珩也是打了声招呼,就去喜房找拾哥儿了。
一进去就看到拾哥儿一脸笑意的摸着那床榻上的红绸。
“怎么,见大哥成亲眼红了?”
拾哥儿不理沈宇珩的逗趣,反问道,“相公就不期待我们成亲吗?”
这话哪敢乱回答,“期待!如何不期待!”
拾哥儿的心一直悬着,陈生的话总是萦绕在他耳边,怕突生变故。
“相公,不如我们把日子提前好不好!”
原本是定在中旬,但只是计划,还没具体选日子。
“这么想嫁给我?”沈宇珩过去牵着他。
拾哥儿点点头。
“行!等大哥的婚事结束,我就去找钱婶。”
“哎呦!你俩在这儿躲清闲啊,快!沈小子出去待客去!过会儿还得去接亲呢!”
二婶打断两人的亲昵,拾哥儿抽出手推了推沈宇珩,“快去吧!”
拾哥儿见喜房没什么事儿了,想着去后厨看看,他是小哥儿不便去跟汉子们挤。
刚走出喜房,踏到院子里,就看到陈生跟人结伴着走进来。
毕竟距离隔了没几家,自然也邀请了他。
陈生嘴上跟人说笑,视线却一直往拾哥儿身上瞟。
拾哥儿慌乱避开,脚步踉跄几下就想返回喜房躲着。
跟匆匆跑来的二婶差点撞上,“哎呦,拾哥儿,这龙凤烛你见了吗?我托沈小子买的!”
拾哥儿想了想,“呀,婶子,我们放在家忘记拿了。”
“那我让沈小子跑一趟!”
“不用了婶子,他们一会儿就要去接亲了,我去吧!”
二婶点头,“也行,你慢着点,坡上路不好走。”
“放心吧!婶子!”
拾哥儿偷瞄了一眼陈生,见人已经坐着吃席了,才放下心来。
沈宇珩还在忙,拾哥儿也没有跟他说,便先行回家去取东西。
他走后没多久,沈宇珩就发现了,刚才看他的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心就跟了上去。
等回到家找到蜡烛包起来,刚锁上门,那道阴恻恻的声音就从身后响起。
“这几天躲在镇上,跟那沈小子形影不离,想单独见见我儿子可真难啊!”
拾哥儿猛然回头,又怕又气,“你想做什么!银子也给了,想威胁到我什么时候!”
“那点银子,打发要饭呢?”
陈生说着靠近几步。
拾哥儿紧紧贴在门上,整个人都在发抖。
眼前这个人,是他的亲爹,却在那天给他下药,原本吃不饱饭的自己,第一次吃到阿爹给的热粥,他本以为苦尽甘来,不料被迷晕了。再次醒来,是在他的床榻上,陈生对他上下其手,拾哥儿拼命抵抗,想不通自己的父亲怎么会做这种有悖人伦之事。或许那药量没掌握好,他还有余力挣扎,踢了人几脚就跑下床。
正巧陈家娘提前从镇上回来,看到这一幕,将拾哥儿打了一顿。
嘴里不干不净骂着勾引人的话。
从拾哥儿长开后,陈家娘知道陈生什么德性,就一直防备着。没想到今儿个被钻了空。她不担心拾哥儿,但他怕陈生真的迷上拾哥儿后将她这个磋磨人的娘休弃。再者若真被人破了身子就不值钱了,所以没两天陈家娘就赶紧将人打发卖走。
若不是遇到沈宇珩,他在那天就死了。
一个小哥儿的清白比什么都重要,他怕陈生将此事告诉沈宇珩,他就会被彻底丢弃。
他贪恋沈宇珩给他的一切,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对方知晓这件事。
拾哥儿将怀里的荷包拿出来,扔到陈生的脸上。
“拿着钱滚!”
陈生也没生气,只是上下打量着拾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