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一眼。
“琅琊台,或真有神仙天人!”李超咬咬牙,石破天惊地开口。
胡亥脸上露出一丝异色,他目光冰寒地看着李超:“骑都尉,尔,可是欲乱吾军心?”
“不敢!”李超慌忙摇头。
“既然不敢,如何敢在吾军中言神仙灵异之事?”
胡亥声色俱厉:“尔莫非不知,神仙灵异之说,皆为虚妄,是那些包藏祸心之贼子,欲欺于始皇帝,亦欲乱吾大秦天下?”
李超无言以对。
他看了看四周的薄雾,又看了看此时已经足足半尺深的大雪,又看着几辆刚刚安好轮子的兵车试图回归队列,却因为大雪底下隐藏着的冰雹硌住轮子,导致战马半天都拉不动,兵卒们只能把整个兵车抬起,短短几步路,竟是一步一抬。
而此去琅琊台顶虽然已经不远,但是山道有雪,本就湿滑。大军过去,自然成冰。结冰的坡道上走兵车,光想想就已经让人头大。
李超真想问问少子胡亥,这些难道都视而不见吗?
而且,琅琊台顶,此时尚有一头蛟,亦是大家此行的目标。
它不就是神仙灵异之属吗?
然而,胡亥话中之意,他亦听得清清楚楚。
言神仙灵异者,正是公子扶苏。若是世间真有神仙天人,那不就意味着扶苏所言正确?
扶苏正确了,那还有胡亥什么事?
是故,为了大秦之天下,休说胡亥本身就是唯我独尊的性格,根本不信神仙方士之流,便是有……
胡亥亦誓言斩之!
只不过……
李超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远处的珠山。
真的能斩吗?
而且,琅琊台夏日飞雪之事,恐怕已然为始皇帝所知,否则赵高不会突然不适。
而始皇帝若知斩蛟之事出了如此多的变故,他又会如何?继续斩蛟废大子扶苏吗?
若是始皇帝心意不改,赵高为何离开?
若是始皇帝改变主意……
李超看了看身后这些士卒,自己这五千大军如何?
要知道,此时这五千大军的统领已经不是自己,而是胡亥。
难道,随着胡亥一起,反了吗?
……
李超身为统兵大将,而且,乃是名将李信之后,虽然主要学的是兵书,但是亦有几分朝堂上的智慧。
他敏锐地从赵高的离去上判断出来,或许发生了某些变故。
况且,他虽然不知道此时下雪的并不只有琅琊台,而是开始慢慢扩散到整个琅琊郡,但是他至少知道,如此反常之天象,始皇帝必然已经得知。
天象反常,历来都和人间无道联系在一起。似这等夏日飞雪,必然是君王无道!
无道自然是错,那么废大子扶苏事自然亦是错!
废大子扶苏而上天有警,自然说明扶苏方是天命之人。
纵使胡亥完成斩蛟之事,又如何?
难道还大得过天命?
不得不说,李超想得很透彻。然而,他终究只是一名骑都尉,他不知道,此时始皇帝虽然已然如他所说,重新属意公子扶苏,然而,却已经病重无法视事!
当李超忐忑地随着胡亥率领大军向琅琊台顶登去时,琅琊大营中,此时已然是一片肃静。
大帐中,始皇帝静静地躺在软榻上,身上盖着裘皮,鼻子上还放着一团绒絮。
他双目紧闭,胸膛亦看不到多少起伏,若非绒絮还在有节奏地晃动,看起来已然和死人差不多。
软榻旁,站着一名白发苍苍之人,正是医官夏无且。
他一边打量着始皇帝的脸色,一边数着始皇帝的呼吸,手指还搭在始皇帝手腕上。足足过了数息时间,方才转过头来,看向卫尉羯。
而卫尉羯亦急切地开口:“始皇帝如何?”
夏无且面目高冷,他本就是神医扁鹊之后,医者在秦时地位崇高,而自从荆轲刺秦时,他以药囊丢荆轲,立下大功之后,于秦宫之中地位愈高。便是始皇帝平日对他也是客客气气。
他微微摇摇头,高傲的脸上露出一丝叹息:“不好。”
“始皇帝,已然神脱!”他感慨地开口。
“何谓神脱?”一个声音响起,正是赵高,他与李斯站在始皇帝软榻旁三尺之外,目光灼灼地看着夏无且。
“人之魂魄藏于五脏六腑之中,若是脏腑受损,便会损伤魂魄。”
夏无且头头是道地开口:“始皇帝服石药,肺部为石所坏,牵连至心。而心乃是神魂重要所在,心脉即创,神魂亦受重创。”
“观之,便如神魂已然离体而去一般,便称,神脱!”
赵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继续开口:“神脱者,可有可救之药石?”
“自然有!”夏无且冷冷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