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沙弥还未落地,已经欣喜若狂的笑起来:
“这是被福地选中了!”
“七彩语孔雀背!是最高福地之一!”
几个沙弥立刻在孔雀背上坐稳了,虔诚地念起经来,那十几个凡人面黄肌瘦,摔得断胳膊断腿,见了这模样也跟着念,竟然丝毫不疼了。
这庞大孔雀则振翅而飞,一路往东,幽暗如同宝石的眼睛里流淌着华光,东海广阔,这孔雀着实飞得无聊,过了一阵叼起一人接引了,引得背上一阵欢呼。
几个沙弥滋味最好,被留在后头,见了凡人先入福地,反而不服起来,按住嫉妒心不去想,使出吃奶的劲诵经。
这孔雀一路飞驰,到了海角,零嘴也吃完了,幻化为一位披着五色衣的妇人,生得端庄慈祥,一路潜入海底,施展了法术,遁入地底,飞入溶洞之中,终于见到一片碧色潭水。
她微微一笑,低声道:
“见过步梓大真人!”
这地底的潭水微微波动,浮现出一道虚弱的声音,显得很是沧桑:
“羽色道友,此次多谢你了…你可把那血翠宝珠带来了?”
羽色怜愍笑着点头,答道:
“您是度过参紫的大修士,不必如此客气,能在此绝地帮到大真人,也是缘法所至,只望您养好伤势,再捉那大妖!”
“只望…先看看那花。”
这青潭波动了一阵,传来迟步梓的声音:
“应有之理。”
于是水波晃动,遂见一朵亮白花从潭面上浮现而出,羽色怜愍眼前一亮,笑道:
“果真是难得一见的太阴宝物!不愧是太阳道统…真是让我这穷乡僻壤的小修开眼了…”
她仔细地看了一眼,听着耳边传来清朗带着笑意的声音:
“好看罢?好看就对了!”
羽色怜愍心中一惊,连忙回头,身后的大石上正坐着一位披发的青衣修士,满是笑意地看着她,她心中一寒,问道:
“真人…这是…”
她还未问出口,只觉得眼前飞起一片晶莹,浑身寒毛卓竖,手中掐起诀来,飞起层层彩光,将那晶莹一顶,却发觉眼前模糊,凉清清冰冷刺骨。
脚底一片冰凉,传来水波的冰凉触感,竟然已经踏入青潭之中。
丑癸藏!
羽色怜愍是个才晋升的怜愍,斗起法绝不是迟步梓的对手,第一时间掐诀,开口急切道:
“大真人!我的命数在善夏摩诃手中,杀我则结因果…还请审慎行事!”
羽色怜愍根本没想过迟步梓会对她出手,善夏摩诃已然九世,迟步梓也不是什么仇释之人,杀她羽色怜愍完全没有益处!
怜愍与摩诃都是证得不退转地比肩紫府的释修,两者之间最大的差别也在不退转地,摩诃的不退转地就在自己的摩诃位上,位形念三不退,除非被锁住真灵,等同不死。
而怜愍的不退转地各自挂在对应的摩诃位之下,最高处就是金莲座下,也曾叫做莲花座下、大普刹帝下,形念皆不退,哪怕在外打得法身崩溃,回归释土照样能恢复回来。
这一级的怜愍已经有了证摩诃的潜力,只是条件苛刻罢了。
释修的体系极为奇妙,否则如何从仙魔乱世之中走出,趁乱占据整个北方?七道释修与北方凡人病态般迷恋释土并非没有原由,实在是比自求自性便捷安全太多了…
而她羽色不退转地虽然还没有证在最高的金莲座下,却也到了次一级发慧座下,灵念不退,可以退回释土,更重要的是作为孔雀之后,她在慈悲道的地位不一般,身死可是有善夏摩诃亲自关注的!
迟步梓杀她除了打碎她这法体、得罪九世善夏摩诃和整个孔雀一族不会有任何收益…否则她羽色怎么会去贸然接触迟步梓?!
即使事实的发展远超她的想象,羽色依旧保持着冷静,一语点明利害,手中结印,却看着面前的青袍男人倚坐在石头上,笑道:
“小孔雀,我不杀你!只不过困你一段时间罢了。”
脚底的渌水荡漾,羽色面对太阳道统的迟步梓,已经去了大半心气,依旧想第一时间挪步跳出这青潭,法力运转,凭空踏出一步,却发现这青塘如影随形,跟在自己脚下。
迟步梓抬眉看着,随口道:
“到底是一只孔雀,妖物本就低人一等,你又修怜愍,连个神通都没有,自己又没学什么法术,这要是遇上了别人,两巴掌就被别人抽死了!”
他看似漫不经心地坐在石上,手中却把玩着一枚小鼎,散发出青滢滢的光彩,强烈的凝滞感充斥着这精心布置过的洞穴,以至于弥漫起淡淡的青雾,显然已经蓄势待发。
其实孔雀之后也是紫府血脉,虽然比不得龙鸾,却不比他人差了,只可惜她遇上了迟家三百年来的第一天才迟步梓,脚底青潭和空中的青雾配合着束缚得她无法遁入太虚,羽色勉强维持着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