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寻说的含糊,可是眼神和暗示已经极其明显,什么精气为丹,说白了就是人丹!用的是年年屠宰得来的血气精气!
他呆呆的走到了主殿之中,李渊平满脸忧色地看着兄长,连连叫唤,李渊蛟像是从梦中惊醒,忙将腰间的储物袋取下来。
李渊蛟目光凝重,面色难看,轻轻一拍储物袋,取出数个玉瓶,叮叮当当的洒了满桌,他不管不顾,拾起一个,往掌心一倒:
这枚丹药乃是练气期最常见的玉芽丹,大多数是从青池宗的云丹峰流传出来,青池宗的丹药质量格外好些,为散修所推崇,故而十分好认。
这玉芽丹为淡淡的黄色,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奇特,李渊蛟灵识在其上反复横扫,终于发现了淡淡的蜷曲的纹路。
这炼丹者手段精湛,让这纹路微不可察,本身又没有颜色,更加不显眼了。
李渊蛟眼睛微红,连忙将储物袋中一连串的丹药全部倒出来,翻找一阵,这才找到萧元思去年为李家练的蛇元丹,急匆匆往掌心一倒:
这丹药呈淡红色,比先前那枚小了一号,只是表面光滑滚圆,李渊蛟翻来覆去找了十几次,也不曾找出一丝纹路。
“果然!果然!难怪青池宗年年收集血气怨气,这血气大部分都用在了这吧!”
“青池宗每年放出成千上百的丹药供养,大半个越国都供他一家所用…市面上流通的又有多少?”
李渊蛟缓缓闭目,哪怕是李家人哪有没吃过丹药的?唯有几个曦月辈的人儿刚刚踏上修行之路,不曾服药…
眼前的李渊平看着兄长莫名的样子,焦急不已,李渊蛟则声音低沉,低声道:
“平弟,青池宗放出来的所有丹药皆是以凡人血气入药成丹…只是术法高超提了怨气,只剩下了血气与精气,等同一味药材,叫人察觉不出…”
“叔公当年那枚根本不是遂元丹,迟家知道尺泾公根本不会服下那枚丹药,而是会留给我家,用了他人仙基特地练成…说不准…就是浩瀚海!”
等李渊蛟把推断仔细说了,李渊平呆在原地,盯着自己的兄长,足足数息不曾说话,他缓缓地坐倒在上首,眉目间一片迷茫,喃喃道:
“吃了,人人都吃了,越国修士还有几个不吃丹药的…”
“青池宗足足五百年,散修宗修族修或是知道的,或是不知道的,祖祖辈辈便开始吃,自己吃了,大父吃了,祖宗也吃了。”
“你我也是吃人的人,吃人的人的徒子徒孙。”
良久才消化完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他颤声道:
“在兄长看来…几个世家是否知道?”
“我不晓得。”
李渊蛟低低地摇了摇头,神色复杂地道:
“袁家难说,可萧元思是君子,定然不知此事,至于萧家雄踞多年,要说那位不晓得,我是全然不信。”
黎泾山顶。
李清虹白皙的纤手缓缓握紧,青灰色的镜面隐约照见她好看的五官,通过法鉴放大的灵识何止覆盖了整个黎泾镇,两人的话她更是听得清清楚楚。
“原来…如此。”
她回想起自己服过的几枚丹药,不知那血气用了几男几女,几个孩儿老人,顿觉一阵恶心,一旁的陆江仙更是听呆了,心中咯噔一下。
“青池宗…这是…什么伎俩!好呀,这下整个越国乃至整个江南都服过这些药了…”
他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陆江仙毕竟是从那个法治昌明的社会过来,心中自为李家人划了一条线:
“不屠戮,不血祭…毕竟自己实在看不下去…若是李家也混进去,干脆一玄光轰死。”
“可如今这该怎么算!”
陆江仙如今有限的知识也在巫术符箓一道,对炼丹一道也就停留在那几本丹书上,自然认不出这丹的问题。
更别说当年李通崖服丹之时,他只不过是一个小白,若不是王寻这么一说,他也完全没有察觉到此中的问题。
“罢了罢了,无意中吃了人家的人肉包子,难道还能算是罪名不成…”
他闷头往鉴子一钻,鉴子上玄光四射,让山下的几人皆是头脑一清,从心魔妨碍,心障渐生的状态之中惊醒。
看着渐渐清明过来的几人,陆江仙又犯难了,可这今后李家人明知道这丹药是血气炼成,还是吃了…又该如何算…
“按理来说,以往不管,如今再管,破绽未免太明显,更何况这丹药由纯粹血气练成,不会引起符种警示,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李家人。”
陆江仙低低叹气,只能在鉴中天地缩着身体,轻声道:
“天地污浊,那里能干干净净地爬上去,走一步算一步吧,如今李家有了自家的丹士,也有婉转的余地,且先看看他家如何处理。”
李家众人正在为透露出来的消息震撼不已,侧院之中的王寻已经缓缓捧起面前的长剑,一时间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