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
青松岛上的大战打了许久,随着洞天离开现世,散修一窝蜂散去,如同烈日光华的灵机渐渐衰落下来,从当初肉眼可见的地步到了寻常洞天福地的模样。
太虚之中则飘渺无垠,一道道流光正在升起,青松观洞天已经完全脱离,在黑森森的太虚之中消失不见,化为阵阵彩光沉入无垠的虚无之中。
神通的各色光华在太虚中流淌,正站着一道道身影,围在其中,静静地站着,看着正中间悬浮的两枚玉盒,无一人出言。
气氛显得很是尴尬,很快有北方的一道身影开口,轻声道:
“衡祝道、长怀山那俩枚本就是空的,至于丢的两枚,是青池宗、紫烟门的东西。”
一旁的彩光汇聚,化为青灰一片,元素站在太虚之中,冷冷地笑道:
“好一群人争来争去,我看衡祝道早就晓得自家那一枚是空的了!连紫府都不曾派来…”
“剩下两枚是剑门与大鸺葵观的,都不好惹,几位可要算得分明!”
元素似乎本就名声不太好,众人都晓得他的脾气,又是寿元将近,百无禁忌,即使受了讥讽也没说什么,只是有几位紫府轻哼一声。
一众紫府都没有提起几位命数之人的下场,似乎早已达成什么默契,只有一负剑之人道:
“我只取那枚应得的玉盒…”
他这话一说,立刻有人不屑的打断:
“好处都让你剑门拿去了,那我等岂是来看的?”
这负剑男子顿了顿,道:
“可以给诸位些许补偿,玉盒中乃是立派先祖之物,程某是一定要带回的。”
太虚中一片静默,终于等到一黑袍男子出言:
“我鸺葵道亦是。”
一众紫府灵识碰撞,似乎在窃窃私语,元素则低着头,在等着什么,仔仔细细地盯着那玉盒看,果然见太虚中缓缓踏出一身影。
这人一身白袍,腰上系着一剑,乃是木鞘,剑柄也是棕红色的松木,闲庭信步一般走近,缓缓停在那两枚玉盒之前。
他的面上模糊一片,轻轻迈步过来,足下荡漾起片片白色光辉,仿佛水波荡漾。
‘上元!’
“上元。”
一众紫府齐齐停住,一枚枚神通贯注的瞳孔注视而来,各类神通与玄妙瞳术在太虚中穿梭碰撞,仿佛要将他的白袍盯出一个洞来。
他们都没有惊讶之色,而是抓紧一分一秒紧紧地用神通度量着面前之人,刚才的一切争执,一切低语好像从未发生过,这十一位紫府都是为了等他一人。
上元真人伸出手来,拿起其中一枚玉盒。
众人争来抢去,一直未打开的玉盒,在他面前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盒子,轻轻一挑便打开来,其中正躺着一把短小的剑刃。
上元真人随手取出,似乎有些失望,随手一弹,这剑刃就向那负剑之人飞去,他轻声道:
“好好收着吧。”
这剑门真人大为感激,连连拱手,只道:
“前辈…打算何时突破?可有想好了法子?”
上元真人似乎与他有些交情,径直无视了在场的其余紫府,轻笑道:
“玉真属于并古之法,我不取阴阳,亦不取五行,而取虚实来证金性。”
他扭过头来,看了看一旁的鸺葵道真人,轻声道:
“衡祝、鸺葵都属并古法,尔等大可前来一观,多有裨益。”
他说着将另一枚玉盒拿起,甩入那真人手中,也不管着他的道谢之声,踏空消失不见。
剑门与大鸺葵观的真人得了好处,心中早就乐开了花,哪里还肯在这太虚停留,既然东西到手,一溜烟地没了踪影,消失不见。
其余的九位紫府一言不发,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专横地把两枚玉盒给分了,没有一人敢出声,只有最中间那一位叹了口气,轻轻一挥手,空中浮现出一样样宝物来。
这些宝物数量众多,最基础也是筑基宝物中的极品,在太虚中摆得满满的,只有小部分看起来是洞天中的古法器,这紫府道:
“二十六件法器,两件紫府灵器,六道传承的消息,九道遗迹的线索,还有失传已久的林林总总,各自选择挑一些吧,若是价值超出太多,留下些东西作补。”
他抬了抬眉,从那一堆物什中摄过来一块如水般的晶莹石块,上头波纹荡漾,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这真人瞥了一眼,轻声道:
“这一件可有人要着?筑基中算得上极品,唤作碧画天屏。”
青池山距离望月湖要横穿大半个越国,李曦治换了白衣,一行人驾风而出,不想让他人撞见,便飞得很高,在云上飞行。
此处灵机稀薄,驾风不易,故而少有人飞来此处,几人都是仙宗出身,在此处驾风自然是轻而易举,沉默着在升起的霞光中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