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合乾叹息着,看了看李曦明,李曦明倒是突然升起疑惑来,问道:
“晚辈有一惑不解,当年的费望白…”
“望白?”
蒋合乾迈步坐在侧旁首位上,就这样接过茶杯,轻声道:
“自然是被仙宗杀了。”
“不知是哪个仙宗?”
李曦明顿了顿,有些疑惑,蒋合乾开口便骂:
“我怎么知道?你以为仙宗有什么好东西?就算是修越,真要触及到了他们的利益,该杀还要杀!”
“望白修行的是修越宗的上元真人同参,修越有一道丹法,可以将他炼化滋养上元,青池迟早是要他死的!”
蒋合乾觑了李曦明一眼,还不等他开口,很是随意地道:
“倒是你李氏,既然有明阳道统,李通崖怎地好好地去修了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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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曦明只道:
“当时家道中落,修行不得,只好修了坎水。”
蒋合乾顿了顿,他此言不过是起个头,听他扯了空话,也懒得与他纠缠,只继续道:
“贵族既然杀了郁慕仙,可曾有从他身上得到那一枚筑基法器玉烟山?毕竟当年是我家传承之物,倘若在贵族手中,我愿换取之。”
李曦明摇头,答道,:
“前辈误会了,此人身死洞天,却并未带着这法器出来,多半还在元乌峰。”
蒋合乾摸了摸胡须,眼看着法器没了着落,只好道:
“郁家四散,贵族可有后续安排?”
李曦明不至于与他说太多,只答道:
“区区小事,劳烦前辈挂心了…家中长辈自有安排。”
蒋合乾笑了一声,开口道:
“我只看在故人的面子上提醒一句,你等可要小心着,我家覆灭之事尚在眼前,此处再出一个蒋家,若是不能取得青池、金羽的信任,迟早是个四分五裂的下场!”
他表情似笑非笑,语气更像是在消遣,李曦明不知怎么答他,拱手作揖,蒋合乾停顿了一下,轻声道:
“是青池信任,而非元素信任,元素还有多少寿元?哪能保住什么!”
他甩了甩衣袖,丢出这话,似乎没了谈兴,只低眉道:
“冤冤相报,郁家之仇,我已经还了个干净,余生便云游四海,不会再回湖上了,蒋家已成云烟,就此罢了。”
于是迈步出了院子,像是想起什么,从储物袋中摸出一物来。
此物圆滚滚,黑发披散,竟是一颗头颅,两只眼睛已经成了灰白色,皮肤紧绷,微微张着口,显出黑洞洞的色彩。
“郁慕高的头颅在此。”
他丢下这物,自顾自驾风离去。
李曦明摄起此物,默默撇了一眼,这郁慕高当年也是与李渊蛟等人暗暗交锋过的,却得了个这样的下场,吩咐道:
“取了这物,给诸族老和安鹧言看一遍,稍解心中忿怨,再送往伯父坟上,昭示先祖。”
李乌梢应声退下,捏着那脑袋下去,李曦明则拎了衣袍回去,复又闭关修炼。
郁慕高的脑袋则在众人手中递了一圈,哭的哭,笑的笑,大部分老人心头不过憋着口气,只安鹧言最激动,淌着热泪。
最后看了一圈,李玄宣匆匆赶下来,取着那脑袋上山。
李渊修的死是李玄宣平生数一数二的痛苦事,他受的折磨很多,可这恨并没有随着折磨而消减,反而在心里越酿越深。
就像他那被魔火撩过的左眼,平日里并不生疼,只到了眯眼的时候火辣辣地烫起,始终提醒着他伤势犹在。
李月湘陪着老人上山,看他自顾自地与墓碑聊起来,那颗脑袋陈放在台上,静静立着。
李月湘陪了半日,直到有人上山寻她,仔细一瞧,正是李乌梢。
李乌梢单膝跪地,低声道:
“小姐,袁家人来了。”
李月湘只好退出墓地,一路下山,驾风飞至黎泾镇的中殿之中,殿外立着一片扈从,还未入内,已经听见李承辽的声音:
“前辈客气了!这是何必。”
她迈步进去,便见两个侍从在后,前头站着两人。
一人白发梳得整整齐齐,身材高大,乃是筑基前期修为,看上去已经有百八十岁了,满面笑容。
这人正开口,正色道:
“休说此言,就连我这一身筑基修为都是托了渊蛟贤侄的福气!都不说那一枚遂元丹,就连这突破的念头都是因他而起!”
李月湘这头入内,顿时打断了几人的话语,李承辽连忙上前,笑道:
“姑姑来了!这是袁家护远前辈与甫尧公子。”
刚才说话之人正是袁护远,他以百岁高龄突破筑基,虽然说凭借着那一枚遂元丹,却也算得上是走了大运了,老头如今年轻